Chapter 74 今夜不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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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惊呼, 一男一女。 宾利真不想失声惊叫,但地处尸窟,刚刚甬道里还飘荡过诡异的歌声, 乍一侧身就有白影飞速朝他扑来。 面对突发状况,震惊失态实属正常。 “你、你、你是人?” 宾利又定睛一看, 从黑暗窜出来的不是白色幽灵, 而是头发散乱的女人。 女人惊慌失措, 紧紧捂着胸前,大口喘着粗气。 听到宾利说的话,仿如重遇活人一般,脸上的惊魂未定才稍有缓和。她试探地问:“你也是人?” 甬道里响起急促的三道脚步声。 达西先一步折返, 就见发出尖叫的两人原地站立认真打量对方,似想通过从头发丝到脚下影子确定对方是人。 “女士,你从哪里来?” 达西开口,总算问出了有用的问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衣服的女人看到甬道里陆续又来了三位男士,所有人都有影子,她才如释重负地肩膀一松。 “你们也是骨头会的成员?英国的分支?” 骨头会? 这是什么奇怪组织? 歇洛克扫了一眼白衣女人,说话前,先从背包里取了一块厚毛巾给她。“女士, 不介意的话,请用它暂代鞋子。” 白衣女人二十多岁,她的头发凌乱,左脚的鞋子该是在奔跑中弄丢了, 薄薄的棉袜已染血迹。 “谢谢,太谢谢您了。” 白衣女人激动地接过厚毛巾, 扯下发带就将厚毛巾绑住脚底, 隐约间还能闻到毛巾上的淡淡熏香。 稍整仪容, 女人努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阿贝尔·玛索,很幸运能遇到四位先生。” 歇洛克简单地介绍四人,直接问起骨头会,“我们来巴黎探险,一直没能找到同好,骨头会是探险爱好者建立的社团吗?” “对,骨头会就是冒险者的集会。” 玛索毫无忌讳地说,“它因为地下万尸洞得名。当有新成员们加入,通常会来这里举办一场派对。” 在地下万尸洞中办派对? 达西着实无法想象一群人在尸骨堆里的载歌载舞。 这位法国年轻小姐衣着考究,谁能想到她竟然有如此诡异的喜好。 “如此说来,今天你不是一个人下墓。” 凯尔西主动提起歌声,“我们之前也听到了模糊的歌声,今天的派对内容还包括以咏叹调高歌一曲?” “是的,入会必唱曲目——骷髅之舞1。” 玛索提起派对又忘了惊惧,兴奋起来,“你们听过吗?‘咕咕,咕咕,咕咕。这是死亡之舞……’” “脚跟着节拍起舞,死神也敲着基石,在深夜里猛奏舞蹈的音符。” 凯尔西自然地接了下来,哪怕唱不出曲调,但歌词一字不差。 玛索一听就双眼发亮,有趣的骷髅歌曲非爱好者不知。她不再怀疑四人是探险者,更与凯尔西一见如故。 “哦!您也听过这首新作。听您充满感情的吟诵,一定很喜欢它。它太棒了,不是吗?” 凯尔西赞同地向玛索点头,似乎不经意地与歇洛克交换了一个眼神。 凯尔西:「汤姆,我机灵的汤姆,今天又是夸奖你的一天。」 歇洛克递出特殊熏香的毛巾,以防万一玛索跑走,能够追踪她的行迹。 歇洛克:「杰瑞,我聪明的杰瑞,今天又是赞美你的一天。」 凯尔西流利地对接歌词,坐实了四人探险者的设定,又是一次完美的配合。 两人的目光一触即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一旁,宾利却难掩惊讶,没料到凯尔西竟然会乱七八糟的骷髅歌。 达西稍稍撇头去。他早该想到的,某人酒吧赌场混得如鱼得水,会些稀奇古怪的歌曲也不足为奇。他应该庆幸吗?相对而言,起码还有歇洛克这位正派的绅士。 玛索并未察觉气氛一瞬复杂,正为找到同好而欢乐,不由说起了刚刚为什么惊吓到狂奔。 “你们沿途遇上乱舞的骷髅了吗?我是说真的骷髅。” 玛索肚子不舒服,中途回了一次地面。重新入洞后就想抄近路,她自诩来过尸窟三四次能找准方向,但没想到还是迷失在岔道上。 迷路后,玛索仍能隐约听到派对的歌声在哪个方向,但越是着急,越无法找到对的路。 “然后,我一个不小心闯入了骷髅领域!” 玛索想起那一幕背脊发凉,不自觉地加快语速: “他们手舞足蹈,双腿悬空,扭动着身体。我对上一双双黑洞洞的眼眶,吓得把煤油灯砸了过去。” 后面十多分钟,是黑暗中的夺路狂逃。 玛索生怕骷髅们缠上她,尽力朝可能的出口位跑。经过一个转角,迎面撞上了系好鞋带起身的宾利。 多亏有一些微弱的光照,避免了双方当头磕撞的惨剧。 “什么?玛索小姐,您逃跑了?” 歇洛克不掩质疑,“您不是骨头会的成员吗?怎么还会惧怕骷髅?真正的探险者该直面亡灵,您遇上了骷髅怎么能逃!” 玛索嘴角微抽,她确实是诡异事件爱好者,但远远没到与死人面对面跳交谊舞的程度。 “这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多少人梦寐以求见到真正的骷髅之舞。” 凯尔西也是满脸的不认同,“玛索小姐,您确定要就此错过?太可惜了,太可惜了。我不得不冒昧请求,您能为我们指路吗?” 凯尔西说着向没表态的两人眨眼,「先生们,说话啊!我们走了四个小时,终于遇上诡异场景了。不能放过任何一条可能的线索,你们还不快表示迫不及待想一睹骷髅真容的愿望。」 达西没有说话,此刻宁愿看不懂凯尔西的眼神示意。入洞之前,他从没承诺出演狂热探险爱好者,所以有权保持沉默。 “哦,对!” 宾利也反应了过来。虽然他刚受到惊吓一点也不想看骷髅跳舞,但仍旧配合地捧场。“我们不愿错过真正的亡灵之舞。玛索小姐,您能指路吗?” 玛索并不想回头,可她已迷失了方向,如果拒绝就必须一个人找出口。只能试图打消四人一探究竟的念头,“我是胡乱跑的,摸黑根本没看清楚路线。” “可以根据您的足迹来推测。” 凯尔西言辞间颇为玛索考虑,“您为我们指路,顺便找回您的鞋子。要知一块毛巾可支撑不了太久。” 明明能通过足迹判断,为什么要一定要留下玛索? 当然为问清骨头会的事。 何况与陌生人在地下相遇,虽然没察觉玛索有异,但不得不多加警惕。将人留在视线范围内控制着,总比轻易放她离开而可能带来隐患要好。 玛索听到鞋子,左脚隐隐作痛。 对比折返找鞋与寻路出洞叫车,毫无疑问后者耗时更久,而脚底的毛巾经不起长途磨损。 “您说得对。” 玛索只能接受了唯一的选项,努力回忆来路,一翘一翘地走在前方带路。 没让宾利上前去扶,凯尔西快一步托住玛索的左臂。 “多谢您带路,请允许我借您一臂之力。” 凯尔西对玛索微笑。不是她想争夺助人之功,只是谨防毫无防备的宾利半道被劫持的可能出现。 玛索感到脚底一轻,这下彻底将剩余的不情愿抛之脑后,又开始兴致勃勃地聊起天。 “从英国来的地下探险者很少,英伦绅士们多出没在剧院和沙龙,那里能遇上漂亮的女郎们。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四位。” “因此,是命运的指引让我们在地下相遇。” 凯尔西将话题往骨头会上靠,“刚刚您提到骨头会分支?恕我孤陋寡闻,并没有在伦敦听过这类社团组织?能请您介绍一番吗?” “分支之类是我猜的,我并不了解英国的情况。就是猜测《阿尔卑斯山奇遇记》的诞生地,一定有同好组织。至于巴黎的骨头会,那是五年前成立的。” 玛索说骨头会其实并不是什么严密组织,就是集结了一群探险爱好者。 巴黎大改造挖出了不少古迹,也顺带挖出了过去的历史。 比如地下万尸洞的某些地段也归入改建计划,掩埋的白骨会转移到地下另一处。 在这样的背景环境下,滋生了一批追求刺激的人。 “舞会上结识的同好,同好的大学同学,同学的亲朋好友等等,诡异事件爱好者们渐渐聚到了一起。” 玛索大致说了骨头会的建立,“大家有时聚会交换最新发现,也没什么固定地点。不过近半年来,新成员都会来地下公墓,进行一场骷髅舞欢迎派对。” 骷髅之舞派对。 顾名思义,一群骨头会成员带齐乐器深入地下,在白骨围绕间上演一场小型音乐会。 “入会的标准是什么?” 歇洛克更想知道杀兔男与站街女x是否来自骨头会,“要进行什么仪式吗?比如献祭仪式之类的。” “啊?献祭仪式?您怎么会想到这么血腥的内容。欢迎派对的主题是歌舞,入会的标准怎么可能是献祭。只要有一颗探秘的心就行了。” 玛索否认了荒谬的猜想,示意歇洛克询问凯尔西,“不妨询问您的同伴,《骷髅之舞》乍一听名字有些惊悚,实则是一首激昂热闹的交响歌。” 凯尔西向歇洛克微微点头。 这首歌曲其实并不恐怖,而在最后唱到:「嘘,舞蹈的声浪已经停止。骷髅们仓皇逃跑,因为已鸡鸣破晓。」 如此一来,骨头会总体上与诡异血祭无关,但不能排除单独个体作案。 玛索介绍了曾经举办过的聚会,骨头会成员去过废弃的医院、新挖出的古代遗迹,与几个世纪前的刑场等等。 “近几个月,骨头会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我们计划将有趣的见闻都记录下来,出一套能和英国的《阿尔卑斯山奇遇记》媲美的书。也要改编成音乐剧,搬上舞台,流传后世。” “我真有些羡慕你们。” 玛索说着难掩憧憬,“伦敦有三位惊悚大师,但巴黎还没有与之并肩的人物。” 这话要怎么接? 达西和宾利纷纷想起自家的妹妹。 区别在于乖巧的乔治安娜偷偷读了整套书,遗憾于不可能亲身经历一番,又欣喜于能从书里触摸到黑暗古堡的一角。 卡洛琳却对古堡凶案没兴趣,认为混淆血统的真假伯爵之事就不该被大肆宣扬,也不知人们怎么会追捧黑暗凶残的小说。 “玛索小姐,每一次聚会活动您都会参加吗?” 凯尔西直接切换了话题,“不知能否为我们引荐一下探险同好?” “没问题,如果你们有时间,今天就能一起去聚餐。” 玛索爽快地邀请,又补充说明骨头会的成员不一定相互熟悉。“一般以小团体聚会居多,彼此选择合得来的同好。” 玛索介绍了她熟悉的成员,沿途找回了遗失的鞋子。“请放心,大家都很热情友善。” 一行人说着话来到混乱足迹的尽头。 再往前就是五岔路口。半小时前,中央空地上,玛索遥遥望见一出骷髅群舞。 当下,四盏煤油灯照向岔路中心。 隐隐绰绰间,五具黑影双脚悬于地面,纷纷挥动着双手,仿佛在跳一曲无声的舞蹈。 玛索饶有心理准备,仍是倒退几步不敢靠前,低声颤抖地说,“骷、骷髅们还没散开。” 世上哪有真骷髅跳舞! 歇洛克与凯尔西神色一凛,刚刚便猜骷髅跳舞必有古怪,但眼前的现状比预料的更糟糕。 原本以为是几具白骨被悬吊,当风吹拂,显出跳舞的动作。 眼下来到岔道口,尚未走进先闻到腐臭血腥气。提灯向前,五具尸体被吊挂在中央空地,四肢皆有吊绳,摆出似乎舞蹈状的模样。 “呕——” 玛索朝前几步捡回了她的油灯,仗着人多又去瞧个究竟。 这一眼让她直接干呕出来。 太可怕了! 被悬吊的五具尸体就像遭受凌迟,尸身被削到找不出一块完整肉,而露出了森森白骨。 “不是五具,是六具。” 歇洛克靠近围成一圈的吊尸,目光落在吊尸们脚下的空地上。 泥砂地被鲜血染红。 依稀可辨地上曾经躺过一个人,或该说躺过一具尸体更贴切。 现在尸体不见了,但血迹渗透进地面,形成了一个模糊的血迹人形。 “失踪尸骸身形偏瘦偏矮,有些像女性,与五具吊着的尸体不符。” 歇洛克说着蹲了下去,紧盯血地上的痕迹。与古罗马浴池遗迹相似,此处地上也留下了尖刀扎痕。 一共四处,分布在血迹人形的上半身方位,四个小坑里残留了几缕棉丝。 古罗马浴池遗迹地面,三处扎痕连成一条笔直的线。 此地,四处扎痕成上下左右分布状,比例精准地构成了一个十字架。 不难推测,前后两个失踪的被害人,都是在或死亡或深度昏迷的情况下,被尖刀接连几下刺穿身体。下刀之狠,使得刀尖扎入地表。 两起案件还有另一个相似点。 古罗马浴池遗迹附近,六百六十六只兔子被杀,有大半兔尸的血未留在现场。 此处,五具尸体被悬挂着,但人身上的肉也未留在现场。 歇洛克正想着,凯尔西轻轻碰了碰他的肩,示意抬头细看吊尸。 准确地说,是看吊着尸骨的绳索。 凯尔西低语问,“这种坚固不易断的绳子,有没有觉得很眼熟?” 半年前,黑暗古堡。 将意大利男爵与情妇悬在半空的绳索异常坚固。 后来歇洛克以身试毒,凯尔西借用那一段绳子固定捆绑住了歇洛克。 歇洛克起身细看,很快就认了出来。他怎么可能忘了自己的亲身体验,“当然眼熟,你曾用这种绳子把我绑在床上。” 明明是正确回答,但似乎有哪里不对? 凯尔西将语病抛开。 现在的问题是,曾经没查到来源的绳索,它的同款怎么会出现在巴黎地下尸洞? ※※※※※※※※※※※※※※※※※※※※ 11874年法国作曲家卡米尔·圣·桑创作的交响诗,诗人亨利·卡扎利是原作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