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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厌的心意,纵使从不言明,剑无雪却也清楚。剑无雪不由抓紧谢厌的手,细细摩挲他手背:“如今我已是陆地神仙境界,对付一个原江沉,当是没有困难的。” “恐怕不止对付他一人。不过无碍,我与你一起。”谢厌弯眼一笑。 意料之中的,剑无雪蹙起眉。 “乖,金瑶露只剩这一枚,我此次吃了,以后便没机会再吃。”谢厌伸手抚平剑无雪眉间褶皱,笑着哄他,“而且有你在,我不会痛。” 剑无雪垂眸轻叹:“是我无能。” 谢厌也不安慰他,甚至点头道:“被利用尚且不知,的确是你无能。” “你理应责备。”剑无雪沉声道。 “对呀,就是怪你。”谢厌的声音极轻,听上去像在埋怨,但尾巴带着些许笑意。 于是剑无雪语气更为认真:“此前你不在身旁,是以诸事不明;你来之后,我会万事小心,更承蒙你多加提点。” 步回风在这两人对面,你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顿觉牙疼:“喂,要亲亲我我请回自己房间,别当我不存在!” 谢厌眼珠子一转,丢了个橘子过去,道:“安抚你受伤的心。” 步回风接过,刚准备说“这还差不多”,却见谢厌勾住剑无雪衣领,将人拉过去,分外响亮地啄了下他嘴唇。 “草!”步回风翻了个白眼。 谢厌松开手,翘起一条腿,笑眯眯换了个话题:“说起来,你之前是不是去找了趟陆羡云。” 步回风脸上表情迅速褪去,干瘪成一颗酸涩的橘子,发出沉闷的一声“嗯”。 “看来没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谢厌收起脸上笑容,言辞中带着些许感慨。 “一剑丹心,陆羡云这名字取得真好,一剑丹心报家国。他与悬剑山庄,都选择站在南胤皇室那边。”步回风将手里的橘子抛起又接住,目光随之上下起落,“不过嘛,他本就流着赵氏的血,如此选择,在情理之中。” 顿了顿,又言:“悬剑山庄同皇室乃姻亲关系,亦是此理。以后再见,恐怕就是在战场上了。不过没关系,我们一定能赢!” 言罢开始剥橘子,却不自己吃,剥好递给谢厌,尔后给剑无雪也剥了一个,接着拿起果盘里的苹果,削去皮,切成小瓣,置于盘中,起身道:“站队的事情,凭我一人之力,或许难以说服我爹。不过在这里养伤的几位,都是追随我爹多年的老将,你们可要随我去见见他们,若他们同意站在你们这边,我爹点头的可能性就更大。” 剑无雪欣然同意。 夜色四拢,上林谷内灯火已上,剑无雪念及谢厌尚未用过晚饭,告别安定侯手下几位老将后,匆匆带谢厌回去暂居的客舍,借此地厨房,着手制作菜肴。 谢厌在灶旁添了张矮凳,端了盘酥饼坐在那,边烤火,边看剑无雪忙碌。谢厌想吃糖醋排骨,剑无雪自然答应,制作工序不繁,但准备过程耗时较长,便煮了碗汤面,配上牛肉丝,让谢厌垫肚子。 矮凳前再添一张桌子,汤面上桌,谢厌将作料拌匀,挑了几根尝过后,倏然笑道:“喂,暖床丫头,我什么时候成你夫人了?” “原来到目前为止,我的身份仍是暖床丫头?”剑无雪煮茶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挑眉轻问。 排骨焯好后下锅清煮,如今正在沸水中翻滚,不必灶前守候,是以剑无雪得空坐在谢厌对面,替他泡水果茶。 谢厌托着下巴,似乎在仔细思索:“唔,还是烧饭丫头。” “我要何时才能晋升?”剑无雪眯了眯眼,眸底危险色彩很浓。 谢厌忽略他眸间神采,笑着低下头,慢条斯理吃了一口面,才道:“当然是明媒正娶之后。” “阿厌,你在暗示我?”剑无雪低声一笑,伸手帮谢厌将一绺垂到颊边的发别去耳后。 “并无,玩笑之语。如今诸事繁忙,根本腾不出时间举办婚典,且婚典于我而言,不过虚礼而已,有或无,都没什么。我是觉得你的族人分外精明,懂得讨人欢心罢了。”谢厌坐直身体,缓缓摇头。 剑无雪又一次眯眼,放下手中物什,坐到谢厌身旁,捏住这人的腰,咬着他耳垂低声道:“婚典极重要,不是虚礼,我要天下人皆知你同我在了一块儿。” 谢厌腰间耳垂皆是敏感地带,轻轻一碰就痒,况且剑无雪手法熟稔,一时之间差点打翻碗筷,不得不求饶:“行行行,不是虚礼,选个黄道吉日举行。” 剑无雪这才满意,松开唇齿,单手揽着谢厌的腰,另一只手继续泡茶。 腌渍排骨的时候,剑无雪低声说起接下来的事宜:“明日开始,各位长老分别启程拜访辰州诸城里的世家贵族。” “那你呢?”谢厌抿了口茶,顺着他的话问。 剑无雪瘫着一张脸,声音沉沉:“虽然没明说,但我能感觉到,百里一族不会让我亲自出去游说——他们怕我不耐烦了,直接拔剑伤人。” 谢厌没忍住笑出来,眉梢扬起,故作疑问:“哦?我们小混球有这么不通情理吗?” 继而自答其问,语气意味深长:“似乎的确是暴躁的。你看从前,有人来挑衅我,抑或招惹我,你根本不会问缘由,抬手就打人。” 剑无雪平平“哦”了声。 “但他们迎你回来,不可能让你坐在后方,安静当个精神象征,旁的什么事都不做。”谢厌说回方才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