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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是要重新宠幸崔皇后吗?还是说,太后要给靖王选妃,陛下想要去问问靖王生母崔皇后的意思。 可是陛下说了掌灯,掌灯的意思不就是 你这老货,不会说话了?景安帝瞟了失神的王大伴一眼,颇有些不以为意,崔氏是崔家人不假,但她同样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也是他的女人。 既是他的女人,他想如何幸那便如何幸。看看盘奴,不愧是他养出来的,和他一般的洒脱,兴致起了管那么多作甚。 老奴这就让人准备。王大伴告罪,偷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该说郡主正像是陛下从小在乾清宫养大的还是该说靖王殿下这只贝壳手镯送的真值啊。 还有一事,去问问春闱的答卷可批改好了,挑出那人、挑出前十名的答卷送过来。景安帝想,若盘奴喜欢的年轻郎君连前十名都进不去,那他这个舅舅可就认定了盘奴看上了那人的好皮相。 只是皮相出众的话,他也没必要再多关注了。不过听人禀报,盘奴还为那人买了座宅子可真是,让他心中不大得劲。 陆照并不知道宫中的景安帝已经注意到了他还要看他的答卷,黄昏时,他拜访过友人郑重,和陆十一同回梧桐巷的宅子。 郑重是他在书院时进学的同窗,三年前金陵会试他为头名,郑重名列第三。后来,母亲病逝,陆照要为母守孝三年,未到京城参加春闱。郑重上京在庆平十二年考中进士,二甲第五名,算是一个不错的成绩。 陆照进京赶考,早跟他有书信联系,只可惜上辈子他出了姜晴那档子事,郑重以为他攀附权贵从此和他形同陌路断了往来。 这辈子,陆照重生归来,依旧记得进京之前同郑重的约定,他打算去见他但又做下决定不会跟他深交。 上辈子陆照一直不明白为何所有人包括同窗郑重都不相信他并未私下同姜晴来往,后来他在官场修炼多年看透了人心才知道并非是信任问题,而是看着一个声名不错的人被泼上脏水百口莫辩是每个人的劣根性。 你看,他根本就不是才子,他的探花之名肯定是靠着安国公府得来的;你看这人多么处心积虑会钻营,早早攀上了贵女,这不就轻而易举进入翰林院了;你再看这人升迁地这么快绝对是安国公府背后使劲了林林总总,他们只当看不到他挑灯夜读,看不到他如履薄冰兢兢业业,也看不到他殚精竭虑治理百姓,更看不到他走的每一步都要比旁人耗费十倍有余的力气。 可当他坐上首辅之位足够强大的时候,一切又都变了,他们会假装忘记从前的轻蔑,状似无意地和他这位陆首辅攀上关系,同窗,同年,同榜,一点机会都不放过。 是以,陆照这次与郑重见面的时候态度很平淡,即便郑重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提起下个月有望升迁从五品,他也只是含笑恭贺一番,波澜不惊。 郎君,这位郑郎君从前总是要您帮他看文章,您都认认真真地给他看了还将家中的藏书分享给他。可您看他今日的做派,得意洋洋分明在您面前炫耀,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说要给郎君起表字。陆十气的不轻,不就是个五品官吗?他家郎君考中了进士后也肯定很快超过他。郎君在二十岁加冠的时候因为在守母孝才没有取表字,姓郑的真是好大脸,竟然提出他为郎君取表字,当他是郎君的长辈不成? 无妨,日后与他少来往便是,他初露头便这般狂妄,走不长远。陆照轻描淡写地下了结论,心中倒没有像陆十一般愤怒。 事实也正如他所说,上辈子郑重当上了五品侍中不久就因为口无遮拦得罪了六部的一位尚书,从此再无寸进,后来更是因出了一点差错被贬到偏远之地做县官去了。 听了郎君的话,陆十依旧忿忿不平,他就是为郎君生气,那姓郑的不仅在郎君面前炫耀,在遇到几个携伴的举子后还大声夸赞郎君必为这次春闱头名。 陆十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这叫捧杀。 那几名举子看郎君的目光不善,郎君若没有得头名肯定被他们嘲笑。 举子相轻是常态,何况带头的那位褚郎君的确才名远扬。陆照语气温和根本不在乎这些,他若没有记错,上辈子褚伦殿试名次在他之上,是一甲的榜眼。 至于一甲头名状元的殊荣,则会落在一个江苏举子的头上,那举子老成守旧,做出的文章得到了礼部官员的力荐。不过这次太子生事,考官由吏部把持,在陆照的记忆里面,程立程大人一直是一个激进的改革派,状元之位是否还会落到那举子头上可就不好说了。 他边慢悠悠地想着边推开院门,然后,主仆二人看到了花草簇拥的庭院,俱是一愣。 陆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还没有睡醒,他们明明出门的时候院子还是空落落光秃秃的,最多只有一颗枣树! 陆照眯起了眼睛,目光在确定这处确实是小郡主赠给他的宅子后变得深邃晦暗,前不久有人来过这里,然后装饰了庭院。 走进去,眼眸扫过舒展开来的名贵花草,铺的整齐干净的青石板以及种在窗外郁郁葱葱的竹子,陆照慢慢地勾起唇,轻笑了一声。 至于来人么?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确定的答案。除了拿着这宅子钥匙的小郡主还会有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