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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还是会想到这个词。她戚戚,断了所有念头,只再摩挲一回他后背轻声答:好。 至少这是他当下想听的答案。至少此刻一声好能叫他安心。 顾星朗踏实了些。至少她答了好。那么他有一生的时间去慢慢捂这颗心。 他在她鬓间一吻,退开寸许,蓦然瞧见她右脸颊及耳处几道 应该说是一片粉痕。 自然不是他干的。今早起床时也没有。 这怎么回事?他蹙眉。 什么?见他骤然严肃,阮雪音也有些懵。 他抬手轻抚过那片粉红,新而清浅,不像摔的更不像饮了酒或吃东西致敏,就像是被谁蹭的,就像是他才会在她身上留下的那种痕迹,这一整片都红的。他道。 阮雪音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方一笑:应该是那只鸟刚蹭的。蹭了好一会儿,又用力,所以红了。她亦抬手去摸,很明显么? 这个距离看,很明显。顾星朗不太愉快,它为何这般蹭你?又不是没见过。 就因为从前每天见而突然好几年不见,乍见才格外夸张。念及方才情形,她笑意里也含了几分宠溺,此鸟天性纯真,喜恶皆形于色,这么些年跟着那个丫头,举止作派也都成了她的样子。 有其主必有其鸟。都一样叫人不悦,他暗忖。 阮雪音被这么一句幼稚话逗得想笑,却听他继续道: 便是竞庭歌好几年没见你也不会一见面就这种蹭法吧?他回头去看身后东窗,那只鸟呢?敢做不敢当,蹭完就跑了? 它才在苍梧亲见了同伴受袭,现下正是惊弓之时,自然不敢在人前露面。阮雪音心下摇头,待要解释,忽听得兹拉一声响,竟是身后窗户被猛撞开了一道缝。 她眨一眨眼,顾星朗挑了挑眉,两人同时站起来,便看见窗缝间外侧台边一只深红色鸟爪。 阮雪音有些无措,不知该开窗还是让顾星朗先回避;后者却饶有兴致,一抬手将窗户整个打开,便见那巨大粉鸟正雄赳赳气昂昂立在月光之下。 他凝神打量它片刻。它也瞪着乌溜溜小眼珠子看他。 如此状态,相当 诡异。阮雪音心道。又歪着脑袋去看它身后重重宫阙,夜已深,一团浓黑如泼墨画,自然也没什么人,巡防队伍的灯火照不到折雪殿的窗台。 但她依然不放心,不着痕迹看一眼顾星朗,转而对那只鸟说:要不进来吧。 顾星朗不言,只未露声色略让出些空间。那鸟睨他一眼,又去看阮雪音,对方轻点头,它一踟蹰,微展翅羽跳了进来。 阮雪音赶紧关了窗。 屋内比外间暖了不知多少倍。粉羽流金鸟耐寒,这一只又在苍梧过了好几年严冬,其实不怕冷;但骤然跃入这么一间暖室,又香气盈鼻,它如坠梦中,极其舒服伸长脖子大大展了一回翅。 阮雪音瞧它放松下来,面露惬意,也觉高兴,微笑道:怎么又跑回来了? 陌生人仍在屋内,不怕了? 那鸟再睨一眼顾星朗,放低声量轻鸣了几声,阮雪音闻之哧一笑,也去看他。 干嘛?骂我了吧。他不悦,面上冷冰冰。 它说听见有人讲它坏话,实在忍不过,得进来正一正气势。她难得这般浅笑盈然经久不褪,顾星朗冷眼看着,无端对那只鸟更加不满。 你过来。有话跟你说。他看着那只鸟。 那鸟似是从没听过比竞庭歌还要强横的指令句。更何况眼前这人才第一次见。它初时呆愣,莫名有些受迫于此间威压,然后反应,顿觉不满,立在原地没动。 顾星朗也没动,也不急,继续盯着它,无声重复刚才的话。 也是奇怪。此人一身白衣一副翩翩公子样,长得也不凶,为何竟叫自己拒绝不得?它想不通,不愿动,两只脚爪却不听使唤挪了过去。 眼见它到了跟前,顾星朗略一偏头至它脑袋边,低声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以后不许蹭她。要蹭回去蹭你家那位。 那鸟专注听了,一脸震惊 它头小脸更小,其实看不出震惊,只是一双小眼睁得溜圆,衬在硕大个头一身粉羽间,格外显得滑稽。 它瞪圆了眼盯他半晌,竟深觉反驳不得,想了好一阵又挪步回阮雪音身边,低低轻鸣,比方才更低,声声尽是委屈。 阮雪音凝神听完,甚觉无语,心道这一个个世人面前威风又传奇的君王或神鸟,怎的卸了行头全是幼稚鬼? 她心下摇头,懒待参与此类无聊争端,抬手轻抚它修长脖颈,正了神色道: 除了方才所说,其他呢?她听琴了吗?可有结论?又是否会过了上官夫人? 那鸟一呆,似是反应不过,漆黑小眼一转再转,方才轻鸣了两声作答。阮雪音失望,那便下次再说吧。思忖片刻又道: 你们从不会无端低飞,更不会去人群显处低飞,此番出事,必是有人算计设计,且经过了相当长时间的练习布排。我的鸟不能白伤,你回去告诉她,让她先问鸟儿事情经过,再去查陆现那帮人。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你长久在苍梧,稍不留神,下次受伤甚至,她一顿,没往下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