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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淑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这句话,只觉得怎么感觉脸有些热,眨了眨眼,掩饰性地用手贴了下脸,慢吞吞“哦”了声。 “我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温淑音量大了两分,听也不听直接挂了电话跑回了里屋的桌子旁坐下了,温暖的炭火传递着热度到手上,温淑没忍住,再次用手背贴了贴脸,不自觉扬了扬嘴角。 吃过午饭,三姑六已各自开车回家,温淑坐在自己老爸车上的后座,看着车窗外迅速倒退的残影,一时有些百无聊赖。 “爸,我初三出去一趟。” 温淑扯着手机上的吊坠,偷偷瞄了眼前面的人。 “去呗,我还能绑着你不成。”温父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没好气笑骂,“多穿件出去。” - 年夜饭大鱼大肉,温淑吃得不多,到家没多久就饿了。 不过今天要守岁,晚上她母亲肯定会做点什么零嘴用来垫肚子,温淑喝了杯热牛奶倒头就睡,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晚上不宜多吃,温母熬了点白粥,又炒了点小菜,温淑从楼上下来便看到母亲正擦着桌子。 还挺巧,刚好踩到了饭点。 温父坐在大厅沙发上看着电视,里面正在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 温淑瞥了眼,坐到一边安静地也跟父亲看了起来。 面前茶几上的小电炉“咕噜咕噜”作响,她父亲爱喝茶,家里收藏着不少好茶,有朋友送的有自己托人买的,大学那会她赚的第一笔钱就是买了几量上号的白毫送了回来,可惜父亲没收,最后又轮回自己手上,她本人对茶并不感冒,喝到嘴里有些涩,完全品不出来,当水喝还差不多。 但此刻她也给自己倒了杯,滚烫的白开水晕开茶叶,温淑捧在手上,内心平静下来。 从外省回到家的这一瞬间,她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丝安稳。 有股尘埃落定的贴切感,也实实在在放下心来。 房子空旷,电视机里主持人的声音如珠似玉,含笑念着接下来的节目。 温父坐在她身边,好奇地问:“这电视里的明星,你认识几个啊?” 温淑打开微博搜了一下节目表,仔细看了看,认真回答:“我认识人家,人家不一定认识我。” 温父闻言也不评价,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那你努努力。” 温淑笑开,应了声“一定努力”。 说是守岁,但实际上温父温母也没熬多久就上楼睡了,临前还一人封了个大红包,温淑摸了摸,想起了小时候。 那时候反而是她熬不动早早睡去,父母就把前压在她枕头下。 父母一上楼,一楼的客厅便只剩下她自己,电视机里传来声音飘荡在房间里。 因为禁燃,外面静悄悄地,不复小时候的热闹。 因为在老家的原因,之前又忙,没好意思看手机,这会一个人静下来,温淑打开社交软件,一系列的祝福扑面而来。 她打开微博,想了想,找出了今天在外婆家小院子里拍的图片,配上了“除夕快乐”点击发送。 一一回复完亲朋好友的祝福,又在红包海里翻滚两圈,温淑这才点开了和周文律的对话框。 对方絮絮叨叨已经发了许多消息来。 “要来江川玩玩吗?” “我爸的菜园,他很喜欢胡萝卜和上海青,但其实我们这土话叫小白菜。” “[图片][图片][图片]我爸做的菜,他盐放多了一点。” “我今天去给杨老师拜年了,他收养了一个小女孩,十多岁,刚上初中的样子,奖状贴了杨老师家满满一面墙。” “......” 温淑一点点划下来,这一瞬间,她好像又回到了高中晚上窝在被窝发消息的日子。 她猛地想起来她高中矫情时发的那些说说——“分享日常是最浪漫的暧昧。” 事隔经年,她又体会到了当时的心境。 也有些不一样。 如果以前是连绵不绝的春风拂槛露,那这刻便是野火烧尽后又生长出的新芽。 顽强,生机勃勃。 尽管大厅里已经没人,但温淑还是掩饰性地咳了两声。 她一直没回,对方的消息断断续续,像是想起什么发现什么就顺手发给了她。 一如高中那会的温淑,只是不知道,他此刻是不是也像她当时一样呢。 忐忑不安着、期待着,又窃喜着。 夜色渐深,主持人还在孜孜不倦地介绍着。 温淑半躺在沙发上,打开录音轻轻哼了首调子,随即给这人发送了过去。 这是她还未创作完的一首歌。 高中的时候就在写了,但因为诸多原因一直没写完。 创作之初是想表达青春时代的悸动,后来融入了大学的美好时光,结果濒临分手之际又掺杂难过委屈。 而在此刻,温淑想了许久,终于将这首曲子尾调补全。 是高山流水跌入平阔的江湖,风起,又风平。 周文律没有听过这个曲子。 他点开语音的时候本以为是温淑懒得打字,结果流出来的是一首夹杂着春节晚会背景音的纯调子。 他没什么音乐细胞,但感觉还不错。 “新歌?” 周文律问。 温淑笑了下,说:“没,准备很久了,突然想起来的,好听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