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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我们不是师徒,只是道儿上的好朋友,不醉不归,大哥,我敬你。 阚冰阳皱着眉接过。 这小姑娘,明明养得骄矜贵气,怎么跟个混社会的似的,这都从哪学来的词儿,乌烟瘴气的。 他喝了口啤酒,随手拿了一串鱿鱼丝问她:吃吗? 吃!叶萦萦笑嘻嘻地点点头。 阚冰阳的本意只是递给她,可没想到的是,她就这么直接凑到他面前,张开嘴,等着他喂。 阚冰阳愣滞了一瞬。 也确实,她在船上的时候就说要他喂饱她,现在不就逼他兑现了么。 难哄,还难伺候。 他沉了沉气,没说话,将鱿鱼串儿放在她嘴边。 叶萦萦盯着他,红润的双唇缓缓张开,齿白如贝,将鱿鱼咬下来,还带起一丝甜涎。 几番多次,她将鱿鱼串吃完,仰着头道:好像不太辣,要不要多加点辣椒面? 不了。阚冰阳摇头。 他弯身,把竹签扔在脚下的垃圾桶里。 刚抬头,就瞧见叶萦萦正仰着头喝酒。 女孩的脖子近在咫尺,滚滚下咽,线条细若美瓷,一如天鹅玉颈生香,白皙,颀长。 许是有些热,她微微发汗,锁骨处的晶莹,竟让人忍不住想去拭拂探勘。 叶萦萦毫无察觉。 她喝完,将易拉罐一把捏爆。 嘎嚓,哧溜带了一声刺响。 阚冰阳: 她又开了一听,忽地就看到对面男人面色复杂地看着她。 你怎么不吃啊! 高贵的白天鹅是不会徒手捏爆易拉罐的。 阚冰阳眼中的滤镜稀里哗啦碎了一地,拼都拼不回去。 他拿起一串,尝了尝,你吃得开心就好。 叶萦萦努着嘴,一边喝啤酒一边看着他。 这男人好像没什么别的颜色的衣服了,就算今天下山玩,也是一件宽大的纯白色休闲衬衫,配上黑色裤子,宽松简单。 唯一不同的是,开了领口一颗扣,喉结和锁骨隐隐绰绰,闷骚和内敛并驾齐驱。 嘶真的是。 撸个串儿还能这么仙。 然而当他抬眸,看她的眼神里似乎带着淡淡的打趣,深究婉转,耐人寻味。 指尖不经意滑过喉结,停留在衣领。 他扯了扯领口,掀了掀眼皮,问她:看什么? 又妖又仙。 作孽啊。 叶萦萦已经喝得有些七荤八素了。 那个,我想问问你的工作 阚冰阳面不改色,手指浮过一排竹签,跟挑选手术刀似的。 江城公安局刑侦局技术组法医。 知道你厉害,又没问你这个,起什么劲。 叶萦萦抿着唇,认真道:不是,我是想问,你解剖尸体的时候也这么斯文吗? 她明嘲暗讽,就看他接不接。 阚冰阳挑眉,凝视她问:不然呢? 叶萦萦一愣:啊? 他慢条斯理,打开一听啤酒,淡然道:对待尸体,就跟正一派的炼度济人一样。 哪里一样? 超度,救赎心灵,是渡;解剖,还人真相,也是渡。恭敬是基本纲领,不斯文收敛,难道跟你一样,在尸体头上捏爆一个易拉罐吗? 前半段还好好的,怎么后半段就变成讽刺她了? 捏易拉罐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又不是徒手捏爆一个煤气罐。 叶萦萦故作生气,歪着头娇声道:你嫌我啊? 他怎会嫌她。 没有。 她才不信,噘着嘴,据理力争:你说了那么一大段,就是有。 小姑娘懵懵地看着他,脸颊绯红,眼眶湿润,漂亮极了,这可比两听啤酒醉人撩心得多。 阚冰阳接得住话,却接不住眼神。 只能费劲耐心,重复几次:真的没有。 一桌烤串都辣得呛人。 涕泗俱下。 翻遍包厢都没有一瓶矿泉水,只能以酒代水,越喝越多。 海碗斗量的酒量,都架不住故意为之的醺醉。 叶萦萦就是想在他面前作天作地。 试探一下底线。 突破一下节操。 她喊来服务员,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不一会儿,服务员就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将一个酱红色纸袋子放在桌上。 他小心翼翼打开纸袋。 叶小姐,您查验一下。 一瓶红酒,印刻P的红色火漆印,纸缘泛黄,复古花纹环绕葡萄酒厂的天主教老者。 1982年的柏图斯。 大五位的价格,顶级里的中下游。 先斩后奏。 看他还怎么矫枉过正。 叶萦萦站起来,得意忘形地冲他眨了眨眼,声音软糯甜腻。 师父,我请你呀! 明明是乖戾矫情的语气,听着却是明目张胆的勾引人。 既然有人惯会吃这一套,又怎么能虚与委蛇把持得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