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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沈禾风摇头嗤笑,喊什么沈老先生,该喊亲家了。 两个孩子的事,大家都知道。 俩老家伙加起来都140岁了,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也别演。 叶明诚心如明镜,说道:这次舆论之争策无遗算,还是沈老先生懂得运筹帷幄,后生敬仰。 这边表面谦逊、内里沾沾自喜,嘚瑟得很。 一那边却反言道:不是我。 叶明诚愣住:什么? 沈禾风放下茶杯,我面对不了阚倩,所以根本没有想到用她和紫灵山来回应。他叹了一口气,将煮好的水又把茶叶浸泡了一遍,继续道:这是冰阳的决定,回到沈家,正言顺地娶叶萦萦。 叶明诚稍稍一怔,停顿片刻,徐缓说道:他这么恨你,也愿意? 看着手里的茶杯升起袅袅雾气,老者眉间的阴郁慢慢消散,沈禾风微微点头,泰然道:他这么喜欢你女儿,当然愿意。 这话一出,叶明诚怔住的双眸陡然间便凝聚了。 是了,姜还是老的辣。 沈禾风早就看出阚冰阳喜欢叶萦萦,这才不断地从中暗示,再帮忙牵线,利用他叶明诚的女儿来让自己的儿子认祖归宗。 啧,他都觉得自己从商那么多年的大脑喂狗了。 可现在呢,到底是自己高攀了,江城沈家,怎么的都不亏。 叶明诚欣然一笑,举杯相碰、以茶代酒。 两只年迈的老狐狸就这么达成了共识。 亲家,该把婚礼提上日程了。 - 过了三个月,江城的冬天迎来了第一场雪。 说是雪,却不成白。 落在地上便化成了水。 随之化去的还有三个月前关于沈禾风和阚冰阳的那些纷纷扰扰闲言碎语。 时间淡化了一切,父子俩之间的伤痕也在慢慢愈合。 有记者问到阚冰阳是否会改姓,沈禾风倒是云淡风轻,都说孩子是母亲拼了命生下来的,为什么不能享有冠姓权呢? 阚冰阳一笑置之,不予评论。 可能阚这个字,已经成为他祭奠母亲的最直接方式了。 叶萦萦看到这则采访消息的时候,正在意大利演出,搭档的是本地当红的天才少年钢琴手,因为资本家女儿的光环和高超的琴艺,结束时全场激昂。 她走到后台,助理帮忙递过风衣。 叶小姐,天冷,别冻着了。 叶萦萦嗯了一声,将高绾的头发一把扯开,跳着步子往沙发上一坐,盘着腿就开始发微信。 手机屏幕正对上方,助理完全不敢看,只埋头将她繁重的裙摆整理好。 【你爸都说了我享有冠姓权,以后孩子跟我姓,怎么样?】 她发完这条消息,整个人懒懒散散地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任由助理和化妆师拾掇着自己。 许是解剖室太忙,等她已经出了演奏厅大门,阚冰阳才回复她。 【好】 也不知道是深思熟虑还是不假思索,单单一个字,没有任何其它话语。 叶萦萦略有些诧异,想了好久之后,她才回了一句:【说话算数哦。】 刚发完,阚冰阳就回复了过来。 【好】 又是一个字, 叶萦萦从心底掀了个白眼:靠,敷衍了事。 算了,她这人吧,虽然没心没肺,但还是选择相信。 正准备回复,忽地,那边又发来一条消息。 【等着】 叶萦萦有些莫名,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这边经纪人催得紧,她放下手机,赶忙去合影。 等回了酒店,助理首先下车。将车门拉开后,助理回头瞥了一眼经纪人,小声说道:叶小姐,今晚别去酒吧玩了,早点回房。 叶萦萦闻言愣住,不明所以地回头看了助理一眼,见她尴尬耸肩,眼前一晃,倏地就反应过来,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电梯间跑去。 地毯的柔软,听不见的急促。 叶萦萦翻腾着包,找出房卡,刷卡开门。 下一秒,便是一只熟悉的手将她拉了进去。 久久不见,灯光霎时倏灭,头顶一黑,随即落入一个宽阔的胸膛,汲着细细密密的温度,唤来一声萦萦。 叶萦萦吓得一颤。 待反应过来,她往后大退一步,不悦道:阚冰阳,黑灯瞎火的,你要吓死我啊! 要不是他身上那股特殊的药水气味,纵使很淡也能被清晰闻到,她真的要被吓出心脏病来了。 夜早已深,浓云薄雾,隐了月亮的粲然。 适应着黑夜,阚冰阳低头仔细寻找她的眼睛,眼眸的明亮一闪而过,他低头缓缓亲上眼睫边缘,轻声道:你会怕黑? 她如果怕黑,就不会三番五次地在深更半夜偷偷从紫灵山溜跑,更不会像只猪一样睡在祖师爷的眼皮子底下雷打不动。 他太过了解,于是玩笑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咄咄逼人:你都能把紫灵山的大殿都能当通铺,鬼都不怕,还怕黑吗? 叶萦萦抿着嘴,头发凌乱披散在肩头,显得有些狼狈。 眼睛滴溜溜地转,一看就知道又在组织语言准备还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