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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生死与共,原来还不值得她留下只言片语。 想到自己在她心里的份量还不如针眼大,楚其渊怒气翻涌,大步流星朝她走去。 南星却不是他所想的那样故意气他站得老远,她一进到花园就被中央那株半夏吸引了目光。 她养了它几个月,一眼就认出那正是她种的那一棵。 它没有被何琰羽切成药片,好好的种在了花园里,而且其他名贵的花草都不如它显眼,可见种它的人特意挑了最好的位置。 与自己同名的植物被人珍待,她莫名消了气,正想过去细看,手腕骤然被人紧紧箍住。 你又想去哪?比起气恼,他声音里先泄露的是紧张。 这怨夫的口吻是怎么回事?南星不明所以,指指半夏,示意自己只是想过去看看。 楚其渊顿了顿,无言地松手。 她没了看半夏的兴致,打量起了这个花园。 这里种着很多花草,大部分是名贵花卉,小部分是她不认识、不过一看就不便宜的品种。奇怪的是,所有地栽的花草都有刚移栽过来的痕迹,如同那株半夏,坑都是新挖的。 这个花园一定闲置了许久,他不是个爱花的人,怎么突然倒饬起花园来了? 南星心中一动,有个不切实际的猜测:难道是因为她喜欢花? 她甩甩头,赶紧忘掉这个可怕的想法,扯着他的袖子摇啊摇,转移注意力地问:这里真好看,是你的王府吗? 楚其渊在生闷气,不过还是答道:不是王府,是别院,本王一年中有大半时间都在此处。 于他而言,王府是父皇的赏赐,这里才是他真正的家。 侍从端上泡好的热茶,是她爱喝的雀舌;他从前只喝君山银针,不知不觉被她影响了口味。 楚其渊跟她一样,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么一打岔,心中不快去了七八分。 他坐到石凳上,尽量心平气和地问:说吧,为何不辞而别? 南星一头问号,他真的不知情? 观他神色不似作假,她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坐到他对面,把自己怎么留的信、怎么出的驿馆详细道来。 楚其渊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二人福灵心至的对视,明了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何琰羽想给他们拉红线不是一两日,他应该是在给他们制造再遇的契机,才隐瞒了辞别信的存在。 何琰羽深知他的品性,如果他从何琰羽手中接到了她留的信,他会尊重她的意愿,放任她去做她想做的事,从此各别一方。 但如果她是不告而别,就会变成现在的情形 理清思路,二人明白彼此都无辜,当下尴尬万分,不约而同的在心中把始作俑者暴打了一顿。 误会解除,南星端详他右颊上的刮痕,心软了,扯过他的袖口摇晃引他看过来,说:抱歉,我刚才太生气了,手下没注意轻重,让殿下受伤了。 这点程度在他眼里算不上是伤,楚其渊不是很在意:无碍,过几日就好。 她更加不安。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女人的指甲造成的刮痕,就算他不见客,让护卫们瞧见了也会影响他的形象。 南星犹豫再三,摸出了随身携带的生肌膏。 这是何琰羽给她做的,她偶尔会被针头扎到,何琰羽就一口气给她做了几盒,治疗皮外伤的效果很不错。 她起身凑近他,食指在盒中润了润,仔细地抹在他破皮的地方。 楚其渊这两日受够了她主动远离的苦,瞧着她朝自己一步步靠近,不知怎的呼吸一滞,没能及时躲开。 随着她弯腰的动作,乌亮的长发柔顺地垂下,若有似无的清幽花香更为明显,丝丝缕缕的盈于鼻尖。 楚其渊目光灼灼,定定地瞧着她专心的样子,感受到她小巧的指尖在脸颊上游走的奇妙触感。 药膏是凉的,手指是热的,连带着他的心也跟着燥热。 被怡人的香气围绕,他口干舌燥,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滑动,脑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关于她的事:她的手总是这般柔软,她的腰肢还是那么纤细,她的性子一如既往的温柔。 除了母妃,没有人如此用心待他,上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别的女人,久在数年之前。 彼时,厉国屡次来犯,他率兵北上御敌,打下了厉国六分之一的领土纳入康国版图,为了庆贺他得胜还朝,父皇开了一次宫宴。 散席后,三哥给他塞了美人,那夜,他在昭怡宫看到了几位兄弟在床上放浪形骸的丑态,什么尿液、邪药、助兴道具他眼界大开,甚至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一位歌姬死在了一个弟弟的床上。 歌姬被抬下去,所有人满不在乎的继续寻欢作乐,这场纵欲狂欢里,无人在意那朵刚刚绽放却已然凋零的花朵。 空气里弥漫着淫靡的气息,他真的不明白沾满污秽的女人怎么会更勾起这些人的淫'念,这里的一切都让他犯恶心。他丢下酒杯,推开贴过来的美人,忍着反胃,大步离开了那个令他作呕的地方。 夜色下,宫殿依然庄严肃穆,内里却糜烂腐败。 短短几瞬之间,心中百转千回,躁动的心归于平静,楚其渊伸手阻挡她的动作:多谢,可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