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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功便成仁,要是真的擦枪走火,她就拉着谢淮的下辈子一起沉沦。那也好过现在什么也不做,眼睁睁看着他走向一条歪路。宝乐当时,只来得及想这么多。 他不曾料到她会这么做。 谢淮一脸震撼的看着面前目光坚定的宝乐,看着她眼中像是有光,看着她好像站在苦海边缘拉了他一把。 谢淮如梦初醒,头痛欲裂。他闭上眼睛,用手按着一直在跳的太阳穴,手中的枪掉在地上。 刹那间,时间恢复了正常,射出的子弹以之前的速度没入老树中。雪花被风吹起,在他们之间打了个卷,飞向天际。一脸茫然的张俭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还有突然瞬移出现在他面前的谢淮和宝乐,仿佛见了鬼一样,抱着头跌坐在地上。 宝乐没时间管他,扶着谢淮,轻声问道:去休息一下吧? 他的车离这儿不远,比起回前面的村子,显然回车上要快一些,所以小姑娘如此建议。谢淮低垂着眼眸,点了点头,姑且同意了她的建议。两人往前走了一段,谢淮突然想起什么,又回过头,捡起了地上的枪。 小姑娘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可谢淮只是将枪收了起来,回头对着地上一直在说不要杀我的张俭,一拳打在他腹部。拖着晕了的张俭回到车边,他将张俭拷在车边,又从车后座的医药箱里翻出一盒药,看都不看吞了四五片。 自从将张俭打晕后,谢淮就再也没有让宝乐扶过他了,甚至连碰都不让碰,十分刻意的拉开了距离。宝乐看不懂他吃的是什么药,全英文的药名,就是扫到说明书上有些熟悉的单词,连起来似乎是在说明药效是抗抑郁。 他是心理学博士啊,自己就是一名心理医生,怎么会吃这种药?小姑娘沉默的站在车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让她看到自己吃的药的说明书,是谢淮故意的,她的反应在自己预料之内。谢淮突然觉得这样就很好,他们之间本来就什么关系也没有,她怕他也好,不理解他也好,总归好过同情他。他不想听她说安慰自己的话,尤其是现在。 韩子阳随后赶到,查看了一下张俭的状态,随后摇了摇头:谢幼安,你这下手也忒狠了。 谢淮不冷不热的瞥了他一眼。 老韩同志朝几个手下吩咐道:你们送他去医院,多跟几个人看着,醒了随时喊我。小徒弟高行领命,屁颠屁颠的按照师父的吩咐忙去了。 一边的宝乐插了句嘴进来,指着不远处的女萝山道:韩组长,我有几个朋友受了伤,现在在山上,能不能请你派几个人上去接他们一下? 韩子阳听完皱起了眉:谁准你们上山了?山下的警戒线没看到么,你们这样我们警察工作很难做 老韩。谢淮突然开口打断了他。 老韩同志扯了扯嘴角,谢幼安这人可当真是一句重话都看不得他说。行吧,韩组长找来两名还闲着的同事,你们两个去山上接一下人。 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沈少爷突然道:你们不知道在哪,我来带路吧。 沈忘言和韩子阳的手下走后,谢淮叹了口气,从医药箱里又拿出一卷绷带和一瓶伤药,拉过宝乐的手。他这才发现,小姑娘的身体一直在微微颤抖着,手也奇烫无比。短暂迟疑了一下,谢淮下车,站在宝乐面前,高大的男人将她面前的视线完全遮挡住,十分温柔的在她额头上摸了摸。 果然是在发烧,这不是因为毕方的缘故引起的体温升高。因为除了高温,她额头上还有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宝乐听到远处救护车鸣笛的声音,那是她下山的时候打的电话,经过刚才这番折腾,连她自己都忘了。不过既然有救护车,她想着等会一起直接去医院就行,就没同意谢淮检查她的伤势。 可谁曾想救护车在山下等人的时候,随行的医生因为看到她染血的毛衣,主动提出要查看她的伤口。 小姑娘磨磨蹭蹭的脱掉外套,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可真是半边身子染血,一看就是受了很重的伤。医生简单消毒之后,用手术刀割开她因为血液凝固,与毛衣粘粘着皮肉,粗略的为她检查了一遍伤口,随后匪夷所思道:你这是被人被什么猛兽咬了么? 医生是很想说人,可人哪有这么大的力气,把她咬成这副样子。 不过他这个问题,半天也没得到宝乐的回答,医生只好自顾自道:还好没伤到动脉,也不用缝针,包扎一下就行。医生看向一边拿着医药箱的谢淮问道:你是要给她包扎么? 谢淮苦笑了一声:可惜她不让。 医生以为是小情侣吵架,就下意识劝了两句:小姑娘,你男朋友挺好的,干嘛和他生气呀? 宝乐猛地抬起头,那一眼看的医生发毛,寻思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随后赶紧借口溜了。然而宝乐似乎并不是因为他的话生气,她随后转头看向谢淮,神情激动道:我想明白了!谢淮,从一开始就是我们错了! 谢淮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我们? 你们一开始说凶手可能是当年被欺凌的人,所以我也先入为主,以为和《阴阳十二篇》上的复仇对应上了。其实不是的,凶手手里的是《阴阳十二篇》的下册。他从头到尾都不是为了复仇,而是复活!宝乐急切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