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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没想到,她说到方四姑娘提条件的时候,袁太妃竟然是眼睛一亮,颇有兴致的点点头,真没看出一点儿不喜欢的样子啊。 袁太妃想了一想,又问:王爷和方姑娘说好之后呢?就在屋里说话吗? 橙花连忙回道:回娘娘的话,方姑娘说想要看看王府是个什么样子,就跟王爷出去了。只是奴婢远远看着,方姑娘也没走多远,连东边的月洞门也没过,就站在东篱那棵大榕树底下和王爷说话,那里四处都没墙,奴婢没有王爷的吩咐,也不敢上前去,就听不见方姑娘和王爷说了什么。 好。袁太妃说了这样含义不明的一声,就姿态颇为闲适的端起了放在手边的茶盅子,又喝了一口,橙花虽不懂这声好是个什么意思,可她伺候袁太妃久了,却看的懂她现在的样子动作,这是满意的表示,橙花一颗心就落了下来。 袁太妃也没赏她,这显然是还把她当自己丫头般看,只是笑道:我就喜欢你这样仔细的脾性,你在重儿跟前伺候,我也放心些,你且替我多看着他,今后少不得你的好处。 橙花大喜,连忙磕头道:这原是奴婢的本分,不敢当娘娘的赏。 去吧。袁太妃笑道:你不是还有差使吗。 橙花倒退着出门,在跨出门槛的那一刻,听到里头差不多算是她的死对头的梅花在跟袁太妃说:这位方姑娘也太有心眼了,连王爷也给她哄的这样。 她语气里头那点儿挑唆的味道,橙花听得一清二楚,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正好看见原本一起进宫的桃花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她就揭开要送给方婉的锦盒的盖子,取了一把扇子,小声跟桃花笑道:这是江南今年的新样子,你拿一把使吧。 一边说着,却是竖着耳朵听里头的动静,听见袁太妃笑道:这有什么不好?他那孤拐性子,往日里连皇上说他也不好使,如今这有人能说他,他也肯听,才是好事呢。 橙花觉得,太妃娘娘这语调,好像是真的喜欢,并没有恼怒方四姑娘的意思。 她就真不明白了,照她看来,若是有个姑娘这样算计自己的儿子,尤其是身份地位还差着这么多的姑娘,她是必要恼怒的。 橙花听了这么一耳朵,也不敢再停下去了,跟桃花简单的说了一两句,就往外头走去,刚走到拐弯的地方,便见到长春宫一个认得的宫女,从外头引着两个人进来,橙花连忙避到一旁,让出甬路,到的近了,她认出来了,连忙就跪下磕头:给舅太太请安。 走在前头的身着锦衣,满头珠翠的中年妇人,正是如今的大将军袁丰的夫人吴氏,袁太妃的嫡亲嫂子,后头是吴氏的嫡出女儿袁紫燕,这位袁夫人养了三个儿子,到了三十岁上头才有了这个女儿,一向爱若掌上明珠。 武职与文官不同,向来承袭的较多,袁太妃的父亲原是大将军,镇守西北一地,战功彪炳,威名赫赫,是帝国的镇海神针。四个儿子也都走武职,成年后都在袁大将军帐中当差,袁诚年老后由嫡长子袁丰接任了大将军一职,虽然他的本事比不得乃父,但一则有几个壮年的兄弟帮衬,俱都领兵,二则羯奴打了这么些年,也有些打残了,虽也偶尔犯边,声势已经不如以往,是以大将军袁丰接任之后,打的胜仗倒是比老将军还多些,威势也更胜一筹。 袁家在京城里自也更加炙手可热,连袁紫燕也是与多位公主交好,便可见一般。 袁夫人见是橙花在请安,这样太妃娘娘和景王殿下跟前都有体面的丫头,她也不十分摆架子,倒是停住脚跟橙花说了两句话,才进了长春宫去。 橙花就自去办差。百花胡同住了两家人,颇为热闹,且因昨儿端午节,各房门口还照着西南习俗,挂着菖蒲陈艾,屋里也挂着五毒包儿,有股子淡淡的药味儿,方婉嫌热,摇着扇子坐在院子里头,见橙花来送东西,笑着问了两句,听说她是先进了宫的,也没说什么,更是一句话没提太妃娘娘,反是问:你们王爷昨儿可吃粽子了? 王爷昨日里欢喜坏了,简直顾不得吃东西,橙花老实回答了一句,方婉就笑道:也没个人替他理着这些事。 橙花一句话也没敢接。 方婉就叫绿梅:拿两个盒子,把粽子,咸的甜的白的都装十个,还有五毒饼和盐蛋,都装了打发两个人拿着,随这位 橙花连忙道:奴婢叫橙花,姑娘只管吩咐我。 随橙花姑娘拿去景王府。方婉笑道:好歹也是过节一回,我总得替他想着。 绿梅应了,方婉又笑道:绿梅你带着这妹妹一起去厨房里喝杯茶,给她一碟点心吃。 方婉说的是橙花从景王府带出来拿着盒子的那个小丫鬟,大概十三四岁的年龄,是内务府派过来的人,没在宫中伺候过。不过这小丫鬟在内务府认了橙花的娘做了干娘,如今又恰巧分到了景王府,橙花平日里常照顾她,今日这样送东西会得点儿赏的事,便带着她出来了。 橙花还没明白方婉为什么单叫绿梅带那小丫鬟过去,方婉已经对她招招手:你陪我走一走,我问你两句话儿。 橙花毫无选择余地,只得跟着方婉去,她虽然不是方婉的丫鬟,可是昨儿明知道方婉跟王爷那样了,她哪里敢说个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