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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献了茶说了话,董莹绣才知道,方婉这话居然还不是跟她客气,她还真的是本来就想来见庆和长公主的。 而且方婉也挺奇怪的,带了个小姑娘来,就要求庆和长公主帮忙,荐给太后娘娘跟前伺候。 庆和长公主便觉得方婉果真是乡下丫头,自己一朝得道,就要带着鸡犬升天似的,什么规矩都不懂,太后娘娘跟前,哪里那么进去人,便是那些有数儿的人家,有姑娘得了娘娘青眼,放在跟前,那都是极其荣耀的事了。 要知道,那不叫伺候娘娘,那叫养在娘娘跟前,那身份还得了,别说姑娘身份立刻高出众人一截,便是今后嫁了人,夫家婆母看在太后娘娘份上,那也得客气几分,颇有点副公主的意思了。 不然进宫去撒个娇儿,太后娘娘宣了人说话,那可就是打脸了。 瞧瞧如今的镇国公夫人,那不就是个例子吗?到如今,和公主们还差不多并肩呢。可是人家做姑娘的时候,那是郡主嫡女,这个雪团团的姑娘什么身份? 方婉哪里不懂,此时又笑道:若是别的缘故,我也不敢说。只我这妹妹是祖传医家长大的,祖上名医辈出,她虽是姑娘家,不在外头出诊,但家传医术也是学过的,尤专精体弱调养,药膳做的格外好,连点儿药味都没有。 她睁眼说瞎话,编排起自己的嫂子来:我嫂子那回小月子,我也不清楚到底添了什么病症,几个月起不了床,只在屋里养着,锦城的郎中都请遍了,也不见好,反是我这妹妹来看我,给我嫂子看了一回脉,回头做了点心汤羹等每天吩咐人送来,不出一个月,竟是渐渐的好了。 段双儿坐着只是笑,心中却是佩服,方家姐姐说起瞎话来跟真的似的。 方婉道:我听说太后娘娘就是体弱,时常肯病,要说我这妹妹,比起御医来,那自是不敢比的,不过她到底是姑娘,能时时在跟前伺候,且又心细。终究饮食是最养人的,这用饮食调养着,能让太后娘娘少用一回药,那也是我的孝心了。 庆和长公主听了,就有点沉吟了,这个小姑娘要真是有点儿本事,荐上去倒也无妨,就像方婉说的,常年饮食调养着,老太太必定愿意,自比吃药强。 段双儿眼明心亮,见状就有点迟疑着想要开口,犹豫了一下又没说,只拉了拉方婉的衣袖,往庆和长公主那边又看了两眼,方婉便问:怎么着。 段双儿有点不安的道:我瞧公主 她迟疑着不敢说,方婉赶紧问:公主怎么的? 方婉也看一眼庆和长公主:不要紧,公主最和气的了,便是你说错了也不会怪你,你只管说。 段双儿这才道:我瞧着公主,好像是有喜了罢?那玫瑰茶最好还是别用了。 她又赶紧补充道:我原也不敢乱说话,就是看公主喝这玫瑰茶,心里担忧的很,总不好不说。 庆和长公主和董莹绣都是一怔,庆和长公主便笑道: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我都是什么岁数了。 方婉很清楚,庆和长公主今年三十六,她十九岁生的长女董莹绣,二十二岁生的长子,二十七岁生的次子,然后就没有再生育,但这个时候,她又有了身孕,只是大约是完全没有想到,在一个月后泛舟游湖的时候,因突然起风吹的厉害,船身摇动,受了惊吓流产了。 方婉与董莹绣也算是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对她家的事知道的再细致也没有了,这才是她选择这个时候来找庆和长公主荐段双儿的原因,若是她们家没这回事,方婉自会再寻合适的人选。 任何时候,有各种毛病的人总是有的,京城本来就是个鹤顶红之类的东西横行的地方。不过庆和长公主这算是自己送上门的,又是喜事,且这一世待她也善意,方婉也就不吝于与她共享功劳了。 庆和长公主思忖片刻,决定给方婉这个面子,便吩咐去请御医,按理说,公主府一向是有御医每旬来请平安脉的,这一回御医来了,听说了前因后果,凝神搭了脉,犹豫半天才道:微臣觉得是有一分像是滑脉,但实在不敢确定,公主还请诸事小心为上。 方婉就知道他搭不出来,上一世的平安脉不就没搭出来吗?太医院还因此革了一个太医呢。 可如此一来,庆和长公主对段双儿就有点另眼相看了,不管是不是真的,她也是看出了一点儿迹象的,荐上去也有个说头,若是真的能让太后娘娘略好些,她自然也是有体面的,于是她便道:段姑娘这事,还得安排,我且试一试,终究还得太后娘娘喜欢才好。 方婉心领神会,便不再啰嗦。 待她们走了,庆和长公主还在那琢磨,方婉怎么不去找袁太妃,倒是来找她办这件事呢? 萧重听说了,也是奇怪,他当然就立刻问了出来:你怎么不跟我说,我去跟太后说就是了。 你?方婉歪头看他,太后以前是他的庶母,如今算是他的嫡母,对他无非是个面子情儿,是以方婉压根没想找萧重去,萧重看穿了她的意思,笑道:太后对我向来是好的,我要说了,是再不会驳回的,回头庆和姐姐和你们进宫的时候,你就打发人来跟我说一声,我去哄太后两句,保准就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