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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花棍直朝青华仙子而去! 一片混沌中,盘花棍似乎变成了一道青色的闪电。而与之相对,青华仙子手中的长棍矫若游龙。两道青芒碰撞在一起,簪星只感到一股长风扑面而来,这风温柔却绵长,似乎挟裹着长阔的原野、天地间的星辰、所有浩大与微渺,气势汹汹地朝她冲来,几乎将她整个人彻底打散。 簪星甚至没来得及出第二棍,就被打飞了出去。 女子握住长棍,望着被跌飞出去的人,轻轻皱眉,道:“不堪一击。” 败得这么惨,简直是意料之中的事。簪星抹了把唇间的血迹:“第一棍只是试试你的实力罢了。” “再来。”她站起身道。 ...... 茅草屋中,顾白婴将簪星抱到了榻上。 弥弥蹲在簪星身侧,此刻也不追白切鸡了,有些焦躁地叫了两声。倒是那只秃尾巴的烤鸡伸长了脖子,神气地站在桌上踱来踱去,将写着诗文的纸踩得“哗啦啦”的响。 方才正看着这美人图,簪星看着看着就晕了过去,怎么叫也不醒。顾白婴伸手在她前额一探,倏尔收回手,神情微动:“是灵识。” 第一百三十章 画中景(3) 他侧头看向挂在墙上的美人图,美人依旧拈花浅笑,在昏暗的屋子里犹如神女下凡。他走到美人图前,指尖抚过纸卷,纸卷干燥微黄,似是过了很久的岁月,而画中人却栩栩如生。簪星的灵识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除非......是进入画里。 他进不去这幅画,是因为这画上被施了一处禁制,下禁制的人修为比他高,要想破开禁制,要么是符合进画条件的人,很显然他不是。要么,就以元力强行冲破。 门冬的话又回响在耳边。 “师叔,你现在不能再强行运功了,之前与鲛人交手,已经让你灵脉中滞涨的元力不稳,要是再随意运功,灵脉中的漏洞只怕会控制不住......” 事实上,这一点在他追逐金花虎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所以他才没有运转元力直接将那只金花虎碾碎,才会因此受伤。 他来离耳国,说是看着杨簪星不让她和牧层霄双修是假,抱着或许能在秘境中寻得琴虫代替品的心思是真。而如今,琴虫的代替品没寻到,反而让灵脉中的漏洞愈发无法修补,得不偿失。 他不能再强行运功。 但是...... 少年回过头,榻上的女子睡容平静,盘花棍摆在身侧。那只空了的红木盒放在木榻的角落,盒子上头身着长衫的少年正端坐吹笙,凤鸟飞舞。 原野中,唯有这一处低矮的茅草屋,在黑暗中如一簇微渺的火光般,寂静地凝固着。 ...... 混沌中传来如瀑的花流。 花丛像是源源不断似的,将这片虚无的白层层染红,镀上了一层艳色。从身侧漾开的水纹尚带柔软的月光,月光倒映着花海,而在这片绯色的流光中,一道青芒将繁丽撕开,那些花海倏尔散去,女子的声音清朗,似乎还有破开一切的决心。 “火树银花——” 混沌中的光暗了下来,天地变成了一片浓重的黑,而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无数星光——或许是烟火从远处燃尽而来。那些璀璨的、迷人的光落到人眼睛,几乎要将人眼睛灼伤。而那只棍子,就像是一簇即将灿烂燃烧的烟火,挟裹着流转的火星自身后而来。 女子似乎叹息了一声。 另一只青棍掉转向前,只在前方一点,于是气势汹汹的棍风便被迅速打散了,无数星辰散做了灰烬,水波越来越大,几乎要将天地吞噬,温软绵长的波纹在顷刻间似要撕开一切,簪星脸色一变,拼命运转全身元力抵挡,还是被这“镜花水月”给击中了胸部。 她摔飞出去,吐出一口鲜血。 青华仙子站在原地,衣袍甚至都不曾揉皱一点,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失望。 簪星捂住胸口,只觉得浑身上下散了架一般的疼。 她的《青娥拈花棍》已经练到了第二重,可“火树银花”在青华仙子的“镜花水月”下连一炷香时间都坚持不了。她知道这棍法厉害,但一直不知道究竟有多厉害,如今在原主的手中终于领教一二,原来拈花棍,真的不是一本花里胡哨华而不实的棍法。 这棍法落在她手中糟蹋了,果然不是一句玩笑话。 “再来?”青华仙子问。 簪星摆了摆手:“等等,容我歇息一下。”她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仿佛是一个人形沙包,被青华仙子不知道揍了多少回。顾白婴可知道他亲娘原来这么凶?纵然只是灵识,下手也毫不手软。 但这样下去可不行,她已经竭尽全力了,和青华仙子的修为还是天渊之别。就算再来一百遍,结局都不可能改变。人的神识不可以离开肉体太久,这画里的时间流逝也不知和画外是不是一样,如果再不快点打败青华仙子,她就真的只能永远困在此处,再也出不去了。 为今之计,只有主角光环能救她一命,但很可惜的是,她并非主角,连枭元珠都已经不顶用了。 “仙子,这不公平。”簪星一边喘着气,一边和对方打商量:“我是金丹初期,你却已经渡劫了。你让一个婴儿与大人比试拳脚,分明就是仗势欺人。还不如一刀杀了我,给个痛快。” “比翼花选中人,就证明你有能通过考验的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