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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楼前的一小段台阶没有树荫遮挡,她踏着阳光走进阴影里,夏日的风卷起槐花的香气萦绕在她周围。熙熙攘攘的是穿行的人流,窸窸窣窣的是仲夏的蝉鸣,十里长街,她像是携着朗日清风而来。 仿佛世间所有瑰丽的辞藻不足以描绘一二。 游鱼从不远处的思南湖水中一跃而起,落入湖水中的时候发出咚的一声轻响,荡开了泠泠波光,猫儿在树荫下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眯起了眼睛。 白色的槐花随风打了个旋儿,落在了谢知遥的脚边,伴着那一声熟悉的呼唤。 “阿遥?” 她恍若如梦初醒,却又在抬眸的一刹那撞入对方的眼底,窥见了无数光阴。 有那么一瞬间,心口的情绪像是满得要溢出来。谢知遥喉咙动了动,探身去抓住了许淮安垂在身侧的手。 许淮安像是有点诧异地微张着嘴,但很快,她略略把唇抿起来,反过来扣住了对方的手掌。 谢知遥定定地看着她,两个人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走吗?”许淮安歪了下脑袋,眼睛微微弯起,露出个很浅的笑来,干净又秀气。 谢知遥也跟着笑了,她的声调向上扬起,连步伐似乎都变得轻快起来。 “走啊。” 她们都没说去哪儿,就好像这一路只是漫无目的的闲逛,骄阳耀眼,树影葱茏。 这么走了不知道多久,谢知遥蜷起手指,轻轻勾了下她的手心。对方如她所想那样看过来,眸子里像是盛着细碎的光亮。 “淮安,我记得……你上次说,你在想一个问题,有了答案告诉我。那……现在你有答案了吗?” 许淮安约莫是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她停下脚步,在裹挟着花香的风里注视着眼前的少女。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想起来了。”谢知遥眯起眼睛,两个人握着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无意识的紧扣,她眼睛里含着笑意,不闪不避地站在她跟前,“然后呢……我刚刚发觉,好像我也需要去思考一个问题了。” 许淮安蓦地愣了,她嘴唇嗡动,像是想问些什么,却又听见眼前的女孩笑着接着往下说。 “但是,可能我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看清答案。所以啊,淮安你这么聪明,会比我先有这个答案吗?” 前一秒骤然压在肩上的压力似乎转瞬就消失了,许淮安长长地舒了口气,轻笑了声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们俩的问题是一样的?” 谢知遥冲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得意地哼哼了两声。 “我就是知道呀。” 她们俩之间太熟悉,熟悉到可能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心里想些什么。或许也正因为熟悉,有些事情被选择性地当做了理所当然。 但当遮掩的细纱被和风剥落,一些看似突如其来的改变,却又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许淮安看着她没说话。 她们不知不觉走到了老校区,两边是斑驳的白墙,爬山虎爬满了墙面,风一吹沙沙作响。 谢知遥看着她的眼睛,把空着的手抬起来伸出小指。 “咱们拉个勾?” “做什么?”尽管这么问着,她却还是抬起了手勾住她的小指。 天地清朗,万籁俱寂。 “我有答案的那一天,你把你的答案告诉我,好不好?” 一缕阳光晃过指尖。 “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从开始最开始写大纲的时候就在想她们到底要怎么样把习惯变成爱情,但是写了好几版都否了,想想还是觉得或许她们适合的就是最平淡的那一种,根本就不需要太多波澜。 不要被文案吓到啊,分开是要分的,但没那么快啊hhhh 没谈恋爱呢分啥嘛,而且没有破镜重圆tag(笑) 第50章 从首都回来之后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提什么,假期过了小半,成堆的作业却还在那儿放着,两个人忙着埋头赶作业,好像连消息都发得少了。 老爷子出院以后,谢远宏给他在同小区租了一套一居室,隔得不远,方便照顾,也省的祖孙两个人一见面又是剑拔弩张的。 谢知遥没多问,也不想去多问。小画室早就被她收拾好了,但或因学业,或因许多被损毁的画具和过往的作品无法复原,又或因其他,她也去的少了。 到底是有了芥蒂。 父母约莫也知道她的想法,倒是没要求什么。 □□的那个名字,似乎也随着这场闹剧被刻意尘封。 中途方慕白给她发消息问她要不要去看展,谢知遥摩挲着手机好一阵,回复说可以去看看。 新开的会展中心没美术馆那么远,转了趟地铁也才半个多小时。 两个人在展馆门口碰了面,跟着还没有多起来的人流先走了进去。 半个月没见,方慕白倒还是老样子,就是看着黑眼圈重了点,估计也是个熬夜的主儿。 “你这是当夜猫子干什么去了?作业写了吗?”谢知遥没忍住问了句。 “前阵子不是去采风嘛,这两天整理了一下就睡晚了。至于作业嘛……什么时候写都不迟啦。”方慕白吐了吐舌头,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又扭头去看展会上的各式展品,一边走一边叨叨着自己知道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