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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好。” 电话那头没有人说话,但是许淮安听见了对方颤抖的呼吸声。 她在那一瞬间猜到了什么。 可能过去了很久,也可能只是短短几分钟。 那头的人终于开口,细弱的嗓音似乎还带着哭腔:“淮安……” 许淮安一颗心落了下来,就像是漂泊的孤舟终于找到了归处的灯火。 “阿遥。”她不自觉地红了眼,却是笑了,“我在呢,别哭。” 谢知遥却像是被她这样温柔的语调激得更加忍不住,哭着说:“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等了很久?” 久吗?大概是真的很久,但所幸,她等到了。 许淮安笑了声,说:“没关系,不晚。” 谢知遥抽噎着深吸了口气,勉强止住哭声说:“你在伦敦还好吗?” 街边有人看见了她逐渐泛红的眼睛,停下脚步关切地问了一句。 许淮安摆了摆手冲她笑了下,拿着手机重新走入大雪中,说:“还好,但是少了点什么。” “但是现在,不差了。” 对面的呼吸声顿时加重,长街喧嚣,她听见她在沉默了一会儿后,轻声说:“淮安。” “嗯。”她侧头看了眼路牌,没听见她回话又追问了句,“怎么了?” 谢知遥站在学校的天台上,顺着记忆中的方向看过去,艺术学院高耸的天文台古旧肃穆,她的目光越过古老庄严的哥特建筑,落向了目光无法触及的彼岸。 巴黎和伦敦相隔并不算远,她张开手,像是想要抓住遥远海岸吹来的风,轻轻笑了:“你知道你放上去的那些照片我最喜欢哪一张吗?” “哪一张?”她想了想,没猜出来。 “是那张草野的图。”女人清润的声音在耳边悠悠地说着,“那张图让我想起之前听过的一句话——我与春风皆过客,你偕秋水揽星河。” “但是吧……这句话不适合我们,所以得改一改。” 像是猜到了什么,许淮安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雪花落在她的肩头,润湿了呢绒大衣,她心脏扑通直跳,静静地聆听着电话那头的呼吸声。 沉默似乎只维持了短短一瞬,却又漫长得像是斗转星移。 谢知遥轻轻启唇,眼底的水泽一点点漾开,说:“我不想是你的过客,我想做你的归人。许淮安小姐——”泪水从眼尾顺着面颊滑落,她却仍旧笑着。 “你还愿意当我女朋友吗?” 公交的鸣笛声唤回了飘散的意识,许淮安后知后觉地回过神,忽然发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原来不是不害怕,也不是不彷徨,只是在离开之后,她学会了如何带上伪装,故作坚不可挡。 她当然害怕无疾而终,毕竟谁都知道前路艰难,但她愿意捧出一腔赤诚,去赌一个看似虚无缥缈的未来。 只因为她选定的那个终点名叫谢知遥。 而现在,她的女孩隔着山海,问她,你还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于是她抬手抹去脸上冰冷的泪,在陌生人的探寻目光中如释重负地笑了。 “我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卡文太厉害了(。见面下一章,我保证x然后在收尾了,应该不会很多了 第84章 重新联系上之后,两个人的生活似乎依旧没有什么改变,隔着一小段时差,更多的时候,其实是挂着微信的电话各忙各的。 有的时候过了凌晨一两点,谢知遥收拾完还能听见电话那头键盘敲击的声音。 她们画画灵感上来熬夜确实很正常,但是她没记错的话许淮安第二天还有课,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能熬这么晚。 后来有一回她问了一句,对方回说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她还是个学生,按理来讲应该不至于忙成这样,但谢知遥怕打扰到她到时候做的更慢,就先把这件事情放了下来。 后来某一天稍微闲暇的时候,许淮安跟她讲了原委,大概也是怕她太担心。 虽然说是因为林潼章的推荐出来深造,但她也不是在闭门造车。 大四的时候有师姐邀请她一起创业,一开始本来只是帮忙,没经验,也只是想试试。事实上也确实很难,刚开始那段时间,她几乎忙得脚不沾地,一回宿舍草草洗漱完倒头就睡,第二天一大早还要爬起来。 但是熬过那段时间……慢慢走上正轨之后,似乎也就还好了。 至于中间发生了什么,她没去说,谢知遥没问但是也能猜到一些。 因为顾新词的那一句辛苦。 但是许淮安不说,她就默契地不去问。 这种事情不是拿来说起来让彼此自责愧疚的,心疼是有,但要是因为前者盖过了后者,得不偿失。 许淮安也能猜到她多少知道一点。 这种默契从小到大,即便中间相隔了那几年,也从未改变。 家里人有一次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刚和谢知遥通过电话。 许钧毅不在,大概是有事情出了门。 俞秀筠隔着屏幕打量了她一番,叹口气提醒说你注意身体,别太拼命了。 许淮安抿了下唇,应了声之后顿了一下,才轻轻开口:“妈。” “我……找到她了。”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俞秀筠似乎愣了一下,但紧接着,她眉眼温柔如昔,笑说:“是吗?小遥还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