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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寂抬袖一拱手,正气凛然道:“我天庭威严不可侵犯,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天正所司的是天庭的兵职,两千多年了,凤来山这个钉子还在,被他视为奇耻大辱。可偏偏凤来山有着森狱在,不能够强攻,只能够忍下了这股气。现在的醉竹熊冒犯天庭威严,正好给了他一个抒发口!也让凤来山一众看清楚,与天庭作对的是何等下场!他见伯渊沉声不语,又抬头道,“司某愿意亲自领兵前去!” 伯渊点了点头,又道:“司天正可要诸脉主相助?” 司寂眼中掠过了一抹嘲讽,在他看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辈最容易出尔反尔,像醉竹熊可不就是妖脉?掩住了眼中的讥讽,他并不能直言对妖族的厌恶,只是一脸正气道:“只是一个小妖脉,难对付的唯有九玄真人,司某一人足矣。” 伯渊应了一声,一挥袖子道:“那就如司天正所言。司天正留下,众仙可以退去了。”等到正殿中的仙官陆陆续续地退去,伯渊才转向了司寂,沉声道,“凤来山主也在醉竹熊的领地中。” 司寂一愣,拧眉道:“难不成是凤来山主的怂恿?” 伯渊眼神一闪,语焉不详道:“兴许是吧。”顿了顿,他又道,“我怀疑此事还同金乌有关。”众多妖族之中,他最不相信的便是羽族,因为这些妖族过去都是凤来山的族属,天生臣服于凤凰。就算不臣服凤凰,也会屈服于金乌……进入试炼塔中的人不少,可偏偏就是伯劳这里出了差错。联系着藏珠近段时间莫名而又疯狂的作为,很难不让他多想。 “金乌?”司寂眉头蹙得更紧。金乌一脉之中出了个天妃,可由于天帝对她并不甚宠爱,连带着整个金乌族属一并冷落。金乌的年轻一辈中可没有什么能耐人,在天庭中占了一脉,可身影不住地断去。也正是近来金乌与麒麟之间的争吵才使得众人再度注意到这族属。金乌一脉以“帝”为姓,因为在大荒时代,金乌远祖曾称过“妖帝”,统御大荒妖族。不过大荒仙神都是混乱的,数百年间妖帝之位便易主。 “在天庭之中,我人族和妖族之间的界限逐渐分明。原本的妖族大多是支持非觉的,可现在非觉陨落了,他们又开始动摇,似是有转向藏珠的趋势。试炼塔之事是我主持的,那边自然也有我的人,我怀疑是金乌族不惜一切代价坏我的事。”说到了此处,伯渊的面上有些许的烦躁。在前往凤来山一事失败后,他面上万分难堪,连孟雨泽都能对他指指点点,不难想象妖族其他人的态度。堂堂帝子,哪一点无法匹配凤来山主?然而对方冷漠无情,这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 “可帝子先前不是说凤来山主在那处么?”司寂不解地开口,他不明白伯渊跳跃的思绪。难不成是因为非觉的死,使得帝子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伯渊凝重道:“金乌一脉同凤来山联手也不是不可能之事。”他思忖了一会儿,又摆出了自己的证据,他道,“在丹城,藏珠与鲛人在一起,但是那鲛人先前一直留在凤来山中!” 或许是被掳掠的呢?那段时间凤来山中行事就是那般荒唐。司寂心中暗想道。一抬头见伯渊神思不定,他也知道自己没办法改变这位的念头,只能够顺着他的话语道:“我明白了,我会命人注意金乌一族的动静。” 司寂手中的将领并不少,不过他最为信重便是一手带出来的黄甘。为了黄甘的那一只眼睛不知道废了多少心思,可始终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前些时日,黄甘在凤来山遇挫,身受重伤,不过调养了这段时间应当能够恢复了。司寂便打算这回带着他一起去讨伐醉竹熊。 玉杯中的琥珀色仙酒淌动,司寂坐在了黄甘的对面同他下一局棋,闲谈间不免提到了“金乌”的事情。 司寂不以为然道:“要是金乌与凤凰一脉有牵连,帝君第一个不放过金乌,想来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顿了顿,他又叹息了一声道,“伯渊帝子这般性子,也是被天后影响了。”他口中的天后是司寂的生母,同姬玄黄一道自下界飞升而来的,虽然说姬玄黄将她立为天后,可为了笼络仙界各方的势力,没少再娶其他人。而那些个人家族显赫、自身修为也不低,相衬之下,天后便显得黯淡无光了。 黄甘点头称是,可是内心中并不认同司寂的话语。要是金乌族的那位没有胆子,怎么会对非觉帝子动手?这是将帝君的脾性摸清楚了,帝君并不似面上表现得这般在意子嗣,他可能觉得手段尽出,最后留下的一个才有君王的风范吧?或许是觉得面子更为重要,只要他不承认兄妹相残,那便不是兄妹相残。看现在的情况就知晓了,表面上谁都不说藏珠帝女杀帝子,可一个个心中十分都清楚不是么?要不然金乌和麒麟怎么闹起来的?帝君大概还想着让他们互相争斗,趁机将之削弱呢。 一局终了,趁着司寂一脸醉意,黄甘寻了一个借口出去一趟。宣清和在他的身上下了禁制,眼下天庭要攻打醉竹熊领地的事情,他若不提早通知,到时候有他痛苦的。想到了龙族那对父子的惨状,直到现在他都是冷汗涔涔,心有余悸。 月色清明,竹叶在风中窸窸窣窣。 接到了黄甘消息的宣清和唇角勾起了一抹笑,眼神中掠过了一抹森然的杀意。等到听见了背后传来的脚步声,她的神情骤然收敛起,又是往日如春草的柔、如春风的和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