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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昌意当时正在看《申子》,她看向季芈,季芈也看向她这边,她也懒得装对《申子》感兴趣了:“那么,她们会从谁哪里得知真相呢?” 但直到公主目夷离开神明台,田昌意都没从对方嘴里听到有关此事一句话,有很长一阵子,她的心情就像这样,非常不好。 但当公主目夷对她发出邀请:“一起睡吧?” 田昌意的心情又好起来了。 公主目夷睡相很好,不吵也不闹,抱起来还有点趁手,这也是当初她刚刚复苏,发现对方因为自己两句给吓晕后,把人抱起来,之后就给抱到榻上的原因。 结果第二日,田昌意就给吵醒了。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幼时,当她不想醒的时候,谁也叫不醒她,除了季芈。现在多了一个,公主目夷。 “田昌意?”好像叫了好几声了。 “嗯~~”田昌意含糊应了一声就翻了个身,把脸埋在褥子里。 衣裙摩挲被褥的声音,两只手托住田昌意的肩膀,把人扶正坐起来,田昌意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习惯周围的光芒。 公主目夷的手落在她的额头上。 而田昌意习惯性地就抱住了公主目夷的腰身,脸又埋进去:“什么时辰?”她现下一点儿也不想动。 “要早朝了。” “哦。”田昌意继续磨蹭,做人做久了,懒病也终于染上身了,不过她做神时也不见得有多勤快,这不如说是回归本性了。 “你从宋地平叛回来,本来昨日就该进宫述职的。”公主目夷没有催她,阐述的话语间还带着暖色。 “王上未和我说就预备与魏国议和。我作为少年人,有些心气在所难免。”迷迷糊糊地,田昌意又闭上了眼,她蹭了蹭两下公主目夷的手道。 “我用你旧伤复发的借口搪塞过去,幸得你昨日身上的血迹实在吓人。” “那么就有劳公主殿下了。” “今日秦国的使臣回来,是说秦王孙要二十了正是适婚年纪。”公主目夷说。 公主目夷这么一说,田昌意可就不困了。她立马瞪大眼睛,赤着脚就跑去洗漱,接过跑到一半又赶回来接过公主目夷手上的封君外袍穿在身上,还有点抱怨:“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昨晚怎的不和我提前打个招呼,我好帮他挡回去。” 虽然说一大早就看见一位美人衣衫不整为自己争风吃醋是件很令人感觉愉悦的事,但公主目夷知道田昌意在意的点和她的不大一样。 “帮他挡回去?” “陈目夷,我和你说,秦国公子死于非命的太多了。” “怕我嫁过去就守寡?” “我怕到时候我事多。”不用侍女,田昌意端起铜盆出了日晞阁,还是披头散发的。 田昌意虽然是封君,但有军职在身,所以在朝堂,她是坐在武人那一堆的,清爽俊秀的,在一帮五大三粗的大汉里,就像只小鸡仔。至于公主目夷,她本来是没有上殿的资格,但自从上次她闯入朝堂后,不知何时,朝堂就默认了有她一个位置。 主要讲的是与魏国议和的事情,两个时辰内,朝堂上热闹的就像是菜市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的,好不热闹。但在战事中出过风头的田昌意,不管是诸位朝臣还是她自己,都自发地忽视了她的存在。 齐王居高临下看着田昌意和公主目夷的眼神都充满了复杂。 直到早朝结束,田昌意都没等到公主目夷所说的秦国使臣。 散朝,一只脚才踏出殿门,田昌意就被齐王田朝的近侍王孙贾叫住了:“安平君留步,王上有请。” 被带到最近的一处偏殿门前,田昌意就听见里面很大的动静,在王孙贾准备出声奏报时,她听到了殿中齐王喊声:“你这是,私相授受,暗通款曲……当真是不知廉耻,无,无耻至极……” …… 第一百零二章 田昌意不用脑子也知道齐王说的这句话跟自己有关系。她看向一旁的王孙贾,而王孙贾好似什么也没听到,他向田昌意挑了挑眉:“安平君,怎么了?” 这个人也是有趣。 田昌意一点没有要大祸临头的表现,她两手交握,捏了一下,脸上笑意也大了些:“父慈子孝,这时候我要是进去,可不是打扰了王上与公主。” 王孙贾这时眼中才多了一丝惊讶,但他点点头:“公主殿下也是说您来时,不必直接进去。” 这人也不知究竟是哪边的。 殿中公主目夷的语气一点恭敬也无,多了几分不耐烦:“我还以为父王您是来讨论和谈的事。” 田昌意都能猜到齐王脸上缤纷多彩的颜色了。 这两个人估摸是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把脸都撕破了,向来捧在手心里的女儿也会这样向自己露出獠牙,齐王想必很震惊吧。 公主目夷本来是不可能和齐王抗衡的,她的一切权力都来自于齐王。但齐国的胜仗多半有公主目夷的影子,神之子的背景是齐国在如今局面应对诸国能够依仗的最强底牌,齐王是一国之君不假,可是现在礼崩乐坏,国亡宗灭,以臣弑君的例子数不胜数,齐王不可能自毁长城。 但从问题的严重性方面进行考虑,公主目夷的这次唱反调和比国外敌军,城外那些叛乱要更加让齐王担心。 战争失败不外乎割地赔款,迟早有收复的时候;平叛不力不过于据地称王,少了些人力,税收。而公主目夷要是有谋逆之心,时时刻刻就该威胁到性命,动摇统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