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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田昌意回到临淄起,就马车和书房那两次,公主目夷就充分体会到了不及时阻止,田昌意带给她的‘大惊喜’,那本绘有春宫图的画册,该是只有她看过的。 想到这里,公主目夷的声音就有了底气:“这些,你是从哪里了解的?” 田昌意哪里不知道公主目夷这是在转移话题,她轻笑了一声,尾音颇有些物体转折的直观画面,信手拉开没有绑腰带而有些松松垮垮的外衫,白色的内衫之下是有布条困缚的柔软曲线,就田昌意这个年纪,它成长的势头还很可期。 田昌意将公主目夷松开的那只手牵引过来,让其手掌心与其完美贴合。 对方立即扭过头,肉眼可见地,她小巧可爱的耳朵红到了根部。 田昌意见公主目夷这个样子,笑容嚣张张狂到春风得意也不能形容到其十分之一二了,她膝盖轻轻往前一顶,低声说:“看着我。” 公主目夷感觉到田昌意扳正自己下巴的力道还不算强势,她淡淡说:“再吐血的话,我可能就要死在你身上了。” 没人知道田昌意心里是在想什么,但是她脸上挂着的还是笑容,是代表愉悦与享受的,笑容。 “我说,看着我。”田昌意仍是重复。 有些熟悉的语气让公主目夷想起那日田昌意说‘我知道,你喜欢我’的样子,然后就是神明台禁地的事情。 猰貐青色的大脑袋不断迫近,然后冲撞过来,有人挡在了面前,温热的血液溅到了脸上。 残肢断臂的场景停驻在记忆中。 无数次。 也许是记忆使然,公主目夷被潜意识里那种奇怪的情绪所驱使着,转过头,目光最终和田昌意的目光汇成了同一条河流。 她记得偷偷闯进神明台禁地时,猰貐一巴掌把田昌意给拍成了肉泥,那血染红了视线所及的每一处,血肉的碎屑有些还被她一时恐极踩在了脚下。血液回流,血肉重组,田昌意的身躯在眼前一点点地被重塑,不消片刻,她脸上的血液作了烟消云散。 那双清亮的眸子与她对视,那笑容也是和现在一般,愉悦。 “陈目夷,你喜欢我。”田昌意舔着公主目夷的嘴角,好似那里有琼浆美酒。 公主目夷有些神情恍惚地将视线落在田昌意漂亮的锁骨上,目光向上,就这个方向,还能看见田昌意脖颈处粉红色的疤痕。田昌意的心跳非常稳健,那只覆在田昌意胸上的手能够汲取到的温度,让她的一颗心也不得不随之温暖起来。 “你要是敢说,我就不往下做了。”膝盖蹭了几下,田昌意好整以暇地看着公主目夷的表情说。 公主目夷这次的反应非常大,由于腰身被田昌意箍在怀中不得动弹,她的下唇被自己咬的几乎出血,再望向田昌意的目光也泛着无法平静的层层涟漪。 她问出了那个深入骨髓,日不能思也不能寐,却迟迟不能说出口的问题:“你到底是从一开始就是田昌意,还是那次死之后才是田昌意?” 眼神闪亮,饱含期望……就跟讨骨头吃的小狗一样。 “再为人后,所有人嘴里提及的,眼里看见的都是田昌意。所有人都想要公子昌意活下去,但是却没有谁想要神明昌意活下去。仔细想一想,至今为止,愿意和神明沾上关系的人,都只是因为神明所拥有的力量而已。”田昌意叹了口气,“你想要她死而复生吗?”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公主目夷没有直接回答:“你不会答应。” 田昌意眼见气氛就这么冷了下去,她立刻拉开了和公主目夷的距离,看着公主目夷的脸,神情认真地说:“你把轻吕给我。” “做什么?”直觉告诉公主目夷,这时候田昌意说这话,不正常,她习惯性警觉起来。 田昌意摊了摊手,表情没什么所谓:“给你看个东西。” 公主目夷皱眉:“非要轻吕?” “也不是。我的长剑也可以。算了……”田昌意刚要解下腰下长剑,但公主目夷已然将轻吕连带剑鞘一同递给了她。 公主目夷说:“给你。” 公主目夷觉得这时候田昌意总不会跟她考究轻吕的来历,但是一句两句总问不到点子上,除了浪费时间并没有什么作用。 结果田昌意拿过来,直接就将轻吕从短鞘中拔出,一剑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刺啦’一声。 田昌意皱了皱眉头,这种疼痛是她能够忍受的,她只是没想到,往下用力时,轻吕切割个捆胸的布条还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田昌意,你在做什么?!”公主目夷的吼声在问号出来之前就破音了,当然,要不是破音了,就这么一次喊叫,一定会把黄邵那些人全部都给招引过来。那双漆黑如深夜的眸子里沉淀的都是满满的怒气。 田昌意第一次见公主目夷那么生气。以往公主目夷不是没有生过气,但那些怒气里往往都杂含着数种不一样的情绪,怒气便是衍生品。硬要说的话,就是越想越气。但这次,公主目夷的怒气,就只是怒气。 “给你看个东西。”为此,田昌意不得不把自己的话再说了一遍,有些无奈。 公主目夷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田昌意要看个什么东西,而是田昌意要给她看个什么东西。她跪坐在田昌意面前,抓着田昌意的手,想要把轻吕拔/出来,就这么近的距离,她看的很清楚,那伤口的血就像山泉那样不住地往外喷涌,那血很烫,烫到公主目夷的手不住发抖,要不是伤口是在田昌意身上,受伤的好像就是公主目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