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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请来的夫子倒是教过一阵儿,可都是没经过实战的花拳绣腿,没什么用。”田昌意将鼎中炙烤好的鱼肉咬下来一块,语气有些含糊地说,“我认为比起问我这些,你更想知道的是陈目夷的箭术是从哪里学来的吧?” 田昌意连姓带名称呼公主目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吃了一惊后,姜奢也不好太当一回事,倒是没想过这田昌意的问题,但是被对方点出来,她反而没想象中那么惊慌:“是有些好奇。虽说是听闻过公主幼时的一些传闻,但是一直没当真过,也没想过箭术会高超到那种地步。” “要是我告诉你,陈目夷她的箭术是我教的,你会怎么想?” “是安平君你教的吗?啊……原来公主和安平君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姜奢能够从田昌意话中得到的信息只能得出这个答案。 关注点和田昌意想象的不大一样,但是能够少回答一些东西,她自然是乐意的。 “对于同在一个屋檐下还没两日的姜奢你来说,还很难理解吧?因为很有趣,我和她幼时有些缘分,和别人相比,我会特别花费些时间在她身上,只要她想学,我总是乐意教她的。我知道你非常憎恨她,甚至于现在也伺机想要杀掉她。个人,家庭,家族,团体,组织……国家,每个人对这些的看重顺序都不一样,以后你也会形成自己的顺序的,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你会发现我们的公主殿下是多么优秀……”田昌意听到客食室的门被人从外打开声音,她转过头,话说到一半就止住了。 进来的人是公主目夷,这一点并不意外,意外的是公主目夷衣衫不整,乃至于下本身的裙裾都不见了。 姜奢可没见过这种阵仗,她有些僵硬地扭过头,看着田昌意,而田昌意接着把她的话说完:“优秀……刚刚我说了什么来着?” 姜奢可没有装傻的才能:“安平君你刚刚说我会发现公主殿下的优秀之处。” 田昌意赶紧对姜奢的实诚摆了摆手:“那就当我没说过。”然后她才转过头看向公主目夷,往对方身后指了指:“早起尿急要方便的话,屋里就有夜壶,这里是吃饭的地方。” 虽然是突然从榻上爬起来的,但和她的衣衫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公主目夷的长发还是一如往常那般顺滑妥帖。 “事态紧急!!!”公主目夷也没在这时候计较田昌意是否是故意的了,她将门从身后合上,双膝着地,臀部落在脚后跟上,双手交叠落在双膝上,她的语气很严肃,当然也很正经,“约是在半个时辰以前,秦韩联军已经突破西部边境的阻拦,如果我看到的景象属实的话,韩国所制备的军械有许多都装备到了秦军身上,韩国不可能无条件供给那么多东西,这一定是秦国人得知我们要到西部前线去整顿军备才花了那么大的价钱,想要速战速决占据优势地形。以秦军的实力来进行判断,毋需两日便能抵达延津,虽然说这种事也在意料之中,但问题是我们的马车速度是没办法在秦军占据延津之前抵达两军前线的。” “就是说。”田昌意看姜奢还有些不解的表情,语气转了两个弯才落下一语,“我们得骑马过去了。” “姜小姐你会骑马吗?”公主目夷很认真地看着姜奢。 官家正经的小姐谁会学骑马啊。 姜奢嘴角抽了抽:“这我还真不会。” “那今日就得学会怎么骑了。”田昌意就是吃鱼也不嫌话多。 “其实我认为不把我带过去也行。那个,我也没什么作用吧?你们看,除了我是高氏的遗孤之外,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带不带我都一样……哈哈……哈哈……”姜奢感觉自己话越说越把自己往死路上推,只好在最后咬紧牙关,“你们就是把我在这里给杀了,也比让我学骑马过的舒服。” “这样子搞不好是以前在学骑马时有什么心理阴影。”公主目夷一想到能在这时候把姜奢丢下来,心情莫名好上了许多,“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克服得了的。” 姜奢还没来得及表示赞同…… “灭门之仇哪里能那么容易放弃的,这样好了,那不如我和姜小姐共骑一马。”田昌意很快提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 不知是不是姜奢的错觉,她似乎是从公主目夷的方向听到了很大一声的‘嘁’声。 田昌意这时候斜睨了公主目夷一眼:“只是这种状况还不值得你表现的那么着急吧,更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不如拿出来说说看。” 姜奢看看田昌意又看看公主目夷,再度摆手:“这种事,我还是不要参与了。” 公主目夷却没理姜奢,只是看着田昌意:“问题是他们已经知道我是神之子了,这一路上凶险异常,怕是到了延津更要变本加厉,我有些担心自己会在匆忙之中思虑不周产生疏漏,搞不好会牵连你。” “听你这么说问题就真的很严重了。消息是从哪里泄露出去的?魏国?还是临淄的朝中人?”田昌意听到这里眉头都没抬。 “应当是魏国,那个魏相翟黄现下是作壁上观,自然也不会嫌事大,不过能让秦国人相信他那番说辞,也算是他的本事。” “那你之前敢告诉翟黄,让魏国暂时退出与齐国的战争,就应当预想过这样的结果。”田昌意耸了耸肩,表示她已经吃饱了。 “怎么可能事事都如我所愿那般发展。”公主目夷拍了拍手,“现在的状况就是,要在秦国购进韩国军械的情况下,让韩国站在我们这一边,背叛秦国。很有可能发展成包含了刺杀这种事项在内的武力谈判。需要兵分两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