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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目夷吻田昌意的手背,她的一只手落在田昌意的腰带上,轻轻地摩挲其中的夹缝,然后将有些冰凉的手指伸进内衫,与那有些炙热的皮肤相接。田昌意仍没有动,她澄澈的眸子还是往昔那般没有沾染任何尘埃,她的目光落在公主目夷的发顶,那是用蓝色的发带束好的一束。 除了公主目夷也没人能够知道她是在想什么。 内衫之外还有曲裾深衣,数层衣物的裹覆使得向上的通道有些紧,公主目夷的手往上攀附了会儿,就再也上不去了。摸不到。 细密的吻终于停下来了,公主目夷握着田昌意的手腕,将其推倒在地,她跨坐在田昌意的腰腹之上,俯视田昌意,然后倾身,耳朵贴着田昌意的胸口,听那心跳声。 最开始是非常平稳的,每一次的间隔都无甚差别,然后,开始变得快了起来,节奏被打乱,最后超过了公主目夷预估的水平,她能够听到有什么东西绷断的声音。 仿佛绷断的那根弦代表着田昌意的理智。 公主目夷的声音很小:“你之前会听我的心跳声,也是出于这种原因么?” 田昌意却没有回答的意思,她终于说出先前观察得出来的结果,她说:“你长高了。”她的声调都没怎么变化,就像那一颗猛烈跳动的心并不属于她似的。 是的,毕竟神明是没有心的嘛。如果真的会跳那么快,那肯定不是属于神明的心,那肯定并非是自己的心。 人只会相信自己会相信的东西,这一点,神也一样。 “现在我知道了,你的确是非常喜欢我。”公主目夷像是知道了什么特殊的秘密那般,一下子有些高兴过头了。 但田昌意在公主目夷这么说之后,却是将公主目夷还在胡作非为的那只手从内衫之中拉了出来,她说:“这是早就告诉过你的事情了。” 公主目夷差点就能使得身下的这具身体出于本能那般产生痉挛的反应了,但是田昌意打断了她的行为。这种做法相当的不解风情,原本是田昌意向她求欢的,但是现在她身体好了,对方却不愿意让她如意了。 总也不能让她全力施为。像是故意的,不,应该说,就是故意的。 “你不喜欢我这么做么?”公主目夷眨了眨眼睛,意图让自己的脸上挤出一些代表可怜那样的情绪来。 但田昌意却避过了脸去,躲开了公主目夷可以称得上是火热的目光:“你知道了全部,那你应该知道我最想要你做的是什么。” “什么?”公主目夷明知故问地将握着田昌意手腕的那只手往田昌意嘴边的空地落去,田昌意的那只手便是手心朝上被她的五指完完全全地包覆着,她的吻开始落在田昌意避脸过去露在她眼下的细嫩脖颈上。 “杀了我……”田昌意有些困倦那般垂下了眼睑。 “田昌意……”公主目夷开始叫田昌意的氏名,另只空闲的手则试探性地落在田昌意的耳畔,沿着那极为漂亮的下颌线往下滑,继而捏住了对方的下巴,她迫使对方看着她,迫使对方正面看过来时只能看着她。 “我想要你,只能看得见我的身影。只能听见我的声音。只能呼唤我的姓名。”用极为缓慢喑哑的声调说完上述话后,她松开捏着田昌意下巴的手,却是直接往对方的嘴唇上亲了过去。 结果田昌意侧了侧脸,也没有将就的意思,让公主目夷的鼻子一下撞在了她的脸上:“你不能,这么不听话。” “你是指在母后,太子哥哥,父王之后,我应当再听你的话么?” “你早就不是家养的猎犬,现在也不是被狼群抛弃的孤狼。陈目夷,我只是想要你完成我的愿望,倘若你真的喜欢我,我这最后的愿望,你不该拒绝。”田昌意的声调和往常别无二致,仿佛是在和公主目夷就某件贵重物品就该轻拿轻放这般细小的事情来进行告诫似的,“只有你能杀死我,这难道不好么?” “不好。”公主目夷说,“我曾经说过,田昌意,你的抗拒在我的死面前不值一提。现在我要说,你的死在我的抗拒面前不值一提。” “以前是我年纪小,许多事还不懂。所以就由着他们去了。但是你不一样,如果你想要死的话,我是绝不会同意的。”公主目夷平静地说道,“你是属于我的东西。” 这时候田昌意才明白了是有哪个地方不对劲了。神明不会喜欢!她一直都知道陈目夷喜欢她,尽管她对那些神凡相恋,神神相恋的话本小说驳斥甚多,但是陈目夷仍然没有停止这样的喜欢。陈目夷明明知道那样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但是最终是选择将那样的坏结果抛在了脑后。 凡人怎么能在神明毫无所知的情况下选择背叛呢? 对于神明而言,根本不会存在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平等的恋情。她始终没有做过陈目夷的恋人,一天也没有。对于田昌意而言的第一次,也仅是第一次,不会再有多少比第一次更加深刻的意义。她不该为了证明陈目夷对于她的喜欢就实践了那样的喜欢,不该为了让陈目夷深信对于她的喜欢而让对方去杀了齐王田朝。 她切断了陈目夷存于世间的所有联系,是为了让对方能够以天道的立场去履行天道的职责。 陈目夷惯常能够以大局为重而忽略一城一地的得失。齐王田朝杀死她的母后,陷她的太子哥哥于死地是这样,灭宋之战是这样,最后听了她的话杀死齐王田朝也是这样,以齐国为重,挑起天下争端更是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