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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陆驰点了点头,仿佛为了印证自己的话,他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眼里的泪意更浓了。 “既然这么困,”沈星烈将那只包着纱布的手小心的护在自己手里,抬起睫毛看向面前的人,“为什么不想睡?” 陆驰垂下眼,声音闷闷的,“就是不想睡。” “困了就要休息,”沈星烈轻声哄着面前的人,“闭上眼休息好不好?” “那你呢?”陆驰抬起眼看向沈星烈,问,“我睡了,你是不是就走了?” 或许是醉酒的原因,陆驰的视线格外直白,湿漉漉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眷恋和依赖。说这话的时候,明明是凶巴巴的质问,但不自觉软乎乎的语气听起来却更像是撒娇。 如同一只虚张声势的小奶猫,即便已经尽力在张牙舞爪,但看上去还是莫名软萌。 “我不走,”沈星烈几乎立刻摇了摇头,认真保证道,“你睡就好,我守在这里陪着你。” 陆驰明显松了口气,他点了点头,用手撑着床乖乖躺好,随即垂下睫毛。几乎顷刻间,呼吸便均匀了下来。 沈星烈依旧坐在床沿边上,小心地帮他整理好身上的被子,待床上的人睡熟后,准备起身去洗手间拧一条毛巾给他擦脸。脚下倏然一滞,起身的动作还未完成,便被一道很轻的阻力制止了。 他垂下眼睫,目光落在自己垂在一侧的衣摆处,眸光微顿。 床上的人睡得并不踏实,眉头微微蹙着,睫毛也一直乱颤,似乎刚一睡沉便跌入了梦境。刚刚包扎好的那只手随着沈星烈的起身微微悬起,手指的部分不知什么时候缠上了沈星烈的衣角。 几根手指紧紧地卷在棉质布料内,即便早已睡熟,依旧没有任何松开的趋势。 —— 清晨的阳光伴随着细微的鸟鸣顺着未关紧的窗棱泄入屋内,在深色的大理石地板上照出一道曲折莹亮的光,如同一盏漂亮的彩灯落在地面上,将周围的景色都照亮了三分。 窗幔安静地垂在地面上,透过薄薄的布料可以隐约看到锦被中露出的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先是懒散地在枕头上蹭了蹭,然后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启唇打了个哈欠。 坐在床边另一侧整理东西的人听到动静立刻站起身,抬手撩开床幔坐在床边,抬手蹭了蹭床上人的脸颊,低声问:“醒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驰皱着眉头翻了个身,嘴里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刚要继续睡,动作倏然一顿,缓缓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瞪着眼前锦被上的花纹,身体一寸一寸僵住。 醉酒后的记忆一点点重新回笼,昨晚那些抱着沈星烈又哭又闹的场面,如同幻灯片一样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 一起不断重现的,还有沈星烈的那句固执的告白。 “我喜欢你,从一开始,我喜欢的人只有你而已。” 陆驰捏了捏团在胸前的锦被,不动声色地把脑袋埋进枕头里。 太丢人了。 但又有点高兴是怎么回事。 沈星烈喜欢他。 他喜欢自己欸。 不是妄想。 不是做梦。 是他真真实实亲口说出来的。 我喜欢你。 只有你而已。 原来这么普通的一句情话,可也以这么动人。 有点想笑。 嘿嘿嘿。 “陆驰,”沈星烈下意识探出手想要去触碰陆驰的额头,却因为后者的躲避动作,只摸到了半个后脑勺。他垂眸看向床上人微微颤抖的肩膀,语气里有一丝迟疑,“你还好吗?” “没事。”陆驰单手撑着床坐起身,抬手将贴在脸上的碎发拂开,转身看向坐在床沿上的人,平静地问,“什么时候回来这边的?” 或许是因为昨晚沈星烈的话太过于惊世骇俗的缘故,陆驰的记忆直接卡在了那场的告白里,之后的事情便完全模糊了。 中间缺少的那部分记忆让他隐隐有点担忧,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过什么更丢人的事情。 沈星烈的视线落在陆驰努力维持平静的眼睛里,眸底不由得多了点笑意,缓缓解释道:“昨晚毕竟只有萧祁一个人醉酒,如果我们两个都一直不清醒的话,恐怕会引起怀疑。所以凌晨之前,我就带你回来了。” 陆驰挪开视线看向床帐一角,淡淡的「哦」了一声。 沈星烈垂下眼遮住眼底的笑,抬手拿过陆驰搁在膝盖上的手,将一个小小的东西放在他手心里。 陆驰只觉得手心一软,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眸光一顿,眼底凝出一丝惊喜,“小老虎!” 这是一只用绒线编成的小老虎,虽然只有半个手掌大小,但因为编织手法上乘,老虎身上绒毛花纹的走向和动作神态都十分精致,甚至透过两只玉髓做的眼睛,可以看出一丝憨态可掬的灵气。 陆驰爱不释手地将小老虎托在手心里来回看着,抬眸看向沈星烈的时候,眼还有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欣喜,“好可爱,是你做的吗..” 抬头迎上沈星烈带了点笑意的眼睛,后半句话不由得顿住,他迅速偏过头掩饰性地轻咳了一声。 随即垂下眼,将拿着老虎的那只手随意地搁在膝盖上,淡淡地「哦」了一声。 “是我做的,跟安平县主学的编织手法,找她就是为了让她教我做这个。”沈星烈垂下眼看着陆驰耷拉着的脑袋顶,认真地解释道,“安平县主有喜欢的人,我跟她学编老虎的时候,那个她喜欢的人也一直在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