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戾宁王的掌心宠 第16节
董楼见文昭的身子摇摇欲坠,生怕她晕死过去,问不完便对李宗瞿道:“王爷……” 李宗瞿这才抬眼看了眼文昭,松开了腿,看着文昭红了一片的手,冷笑着道:“你若是早说,还会吃苦头吗?” 文昭低着头哭着道:“王爷……是太子让澜姬这么做的,奴家……奴家真的只是……只是想和郑公子在一起。” 李宗瞿不屑冷哼道:“郑也得亏是在府里闭门思过,若是听到你这番话,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直接一头撞死。” 董楼也看得出来这文昭分明就只是看中了郑也的官家身份,倘若没了这些,这女人哪里还会跟郑也。 “那封信是谁写的?别和本王说是万福楼的阿哑公子写的。本王查过的,阿哑公子这段日子根本不在都城。” 李宗瞿就该料到这些个女人不安生,却不想野心如此之大。 文昭的眼眶红了一圈,显得狼狈不堪,轻声道:“是……是澜姬,澜姬想要入太子府,所以帮太子出的主意。” 李宗瞿捏紧了拳头,怒火万丈:“真是本王的好兄长居然和娼妓狼狈为奸,可真是让人瞠目结舌。” 董楼故意吓唬文昭道:“你若是说谎话的话,让太子知道,你也是会没命的。” 文昭哭得更厉害了,央求着:“还请王爷发发善心,救救奴家,奴家对郑公子一片真心,还望王爷不要让我们阴阳两隔。” 李宗瞿不会杀文昭,这样的恶事应当让李宗义来做,更何况还有郑也,李宗瞿不想为了一个娼妓,断送了二人多年的情谊。 这件事的源头应当是澜姬和太子二人,只是澜姬,李宗瞿从未听说过。 李宗瞿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文昭道:“你听好了,这一次本王不杀你,但本王劝你乖乖地待在教司坊里,别想着蛊惑郑也,就你这样的娼妓,就算入了定国公府也是脏了他们的门楣。你若真的喜欢他,便饶过他。” 文昭低着头抽泣着不敢违抗。 李宗瞿又问道:“澜姬在何处?” “就住在奴家对面那个卧房里。”文昭怯声道。 董楼打开门随着李宗瞿往澜姬的卧房走去,房门是虚掩着的推门而入,只闻见一股浓重的香气,却未得见澜姬。 董楼先走进去环视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那金漆香炉之上,这香炉的价值不菲,想来不应该是教司坊里的女子会有的,想来这澜姬也是有富贵公子照应着的。 只是不知此人是否就是太子。 “王爷里头没人。” 李宗瞿面色沉凝,想着这澜姬大概也是知道自己来了,此刻怕是已经跑去给太子报信了。 皇宫, 帝新得了一副字画很是喜欢,特地让人叫李宗瞿入宫来瞧瞧。 李宗瞿虽跟着翰林院的康靖老先生学着,可对这些字画依旧是一知半解,也想不通帝为何如此爱不释手。 帝见李宗瞿心不在焉,便问道:“你这几日在忙什么?没给康靖添乱吧。” 李宗瞿的心性比过去好了不少,与康靖先生的关系也亲近了不少,这几日一直在温书识字,也好日后能同许清如说上些雅致的话,不让清如小觑了他。 “儿臣日日跟着康靖先生,先生的博学教了不少儿臣道理,儿臣也觉得从前给父皇娘亲添了不少麻烦事,想着日后定要补还给父皇娘亲的。”李宗瞿在康靖先生那里最先学会的就是这种取悦人的套话。 康靖先生虽然忠贞不二博学多才但说起这些套话来也是没羞没臊的。李宗瞿也是康靖先生手底下把这些学得最为精通的。 帝一听便是康靖先生的口吻,笑着道:“跟着康靖倒是学了些他的毒墨水回来。” 李宗瞿瞧着帝把字画卷了起来交给身旁的小太监,便想起来一事问道:“太子可有来过?” 帝坐下来喝了口新茶,徐徐开口道:“来过,头上磕伤了一块,瞧着吓人。” 李宗瞿面色微沉,问道:“太子可有说是出了什么事情?” 帝道:“说是前几日太子妃病了,太子亲自为太子妃煎药,不小心摔了一跤,嗑在了药碗子的碎渣上,这才伤了。” 李宗瞿低头着,拳头微微捏紧,身子僵直着,面露不悦。他便知道太子惯会说这些讨好的话,太子妃生病这样的谎话都扯得出来,若是真的病了那也是被他太子气病的。 帝似乎对太子的话深信不疑,又道:“朕已经让太医去给他看过了,不是什么大伤安养几日也就罢了。” 李宗瞿眼眸覆满霜寒,嗤笑道:“太子倒是和太子妃伉俪情深。” 帝抬头瞧着李宗瞿面色阴沉便道:“太子已然成婚,接下来就该是你的婚事了,朕瞧的出你对清如丫头的情意,只是太子曾经钟情于她,现下她应当没有心思同你在一块儿,再缓些时候吧。” 帝如此直言李宗瞿也不好说些什么,此刻确实不是最好的时机,许清如受了太子的惊吓,还是得让她自个儿想明白了才好。李宗瞿不想许清如受委屈,也不想胁迫她。 帝见李宗瞿还杵在那里不走,便笑着问:“你这是怎么了?往日里问完你话,你早就逃命似的走了,今日怎么还留着。” 李宗瞿思量半晌,开口道:“父皇,儿臣有话想说。” 帝点头道:“直言便可,你我父子二人不必如此生疏。” 李宗瞿压低了声音,低头道:“父皇,既然太子已然成婚,加之太子与太子妃关系甚好,儿臣恐有人多嘴,说起清如之事,还望父皇能够提醒太子,没旁的事情还是少去寻清如,免得惹人闲话。” 帝微微一怔,半晌才叹道:“悠悠众口,朕哪里堵得住。瞿儿,你若真心疼清如,倒不妨让她早日倾心于你,也便少些麻烦。” 李宗瞿心知肚明,这些年来帝虽然一直宠着李宗瞿,但也未曾真的苛待过太子,清如与太子李宗义一事,很大关系上还是帝纵容李宗义的缘故。就好比上回天子祠堂一事,若非帝的有意偏袒,太子也不能能够如此快的化险为夷。 李宗瞿虽然不悦帝的偏袒却也无法可施,破庙一事关系到清如的清誉,李宗瞿只能如鲠在喉,今日之语不过是宣泄一下罢了。 这几日春色明媚,许清如一直待在许府里,许清风怕许清如闷坏了得来了一只小白狗,甚是可爱,还特地给取了名字叫“大白”。 “兄长从哪里得来的这只小狗?”许清如蹲下身看着大白狼吞虎咽的样子好奇地抬头问许清风。 许清风这段日子跟北镇将军的关系甚笃,这北镇将军从前和骁勇将军乃是发小,二人情同一人,知道许清风想要习武,特地亲自教许清风。这只大白便是镇北将军府门外的一只流浪狗,许清风觉着投缘便抱了回来。 许清风摸了摸大白柔软的狗头,笑着道:“镇北将军府门外的狗,我出来的时候一只绕着我兜圈子,想来是喜欢我。” 大白温和不叫也不咬人,让本来一直阴郁着的许清如内心愉悦了不少。 这时,管家匆匆走了过来。 “大人,小姐。外头似乎出了大事了。” 许清风揉着狗头,烦心道;“这几日就未曾太平过。” 管家小声道:“府里的厨子出门买菜的时候,路过教司坊,好像是定国公派了人把教司坊围的跟木桶似的,说是要杀了谁。” 许清如眉间微蹙,问道:“莫不是和郑也有关系?” 管家点头道:“正是,说是定国公府的公子知晓定国公要给他安排亲事,便从府里偷跑了出来,要和教司坊里的谁私奔,闹得全都城沸沸扬扬的,现在怕是陛下都知晓了。” “私奔?”许清风疑惑地皱紧了眉头,这样的蠢事也就是郑也做的出来了。 定国公是何许人也,定国公府向来把门楣看得比命重,怎能容忍教司坊的娼妓踏入定国公府,虽不知里头到底还有些什么缘故,不过想来此事一出,定国公府怕是会在风口浪尖上了。? 第二十七章 教司坊门外都是定国公府的家丁,定国公手持长剑,站在教司坊门外气急败坏,恨不得此刻便踏平了这教司坊。 定国公本想让郑也娶亲定他的性子,也已经松口等他娶亲后许那女子入府为奴婢伺候郑也左右,可谁知郑也不知道是怎的鬼迷心窍了,非要娶那样的女子为妻。若是允了他,日后定国公要如何立足于都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定国公不允,郑也便买通了府里的小厮偷跑出来要和这女子私奔,气得定国公夫人直接昏迷了过去,至今未曾醒来。 教司坊在杞国是归礼部所管辖的,属于官家的窑子里头的客人又都是达官贵人,哪怕是定国公也没胆量擅自闯进去又打又闹,定国公便只能派人去请宁王过来,劝说犬子回去。 李宗瞿赶到的时候,教司坊里的客人都已经走了一大半了,礼部侍郎跟着李宗瞿上楼寻到了郑也。 郑也似乎是铁了心要护着那文昭,郑也是个不成器的书生,此刻手里却拿着把并不衬手的长剑。文昭躲在郑也的后面瞧见了走进来阴沉着脸的李宗瞿吓了一跳,身子不住地有些颤抖。 李宗瞿冷着脸问郑也:“你当真要为了这个女子放弃你本来所拥有的一切荣华吗?” “是!”郑也斩钉截铁道。 李宗瞿只觉得可笑,郑也这样的半吊子离开了定国公府哪里还活得下去,更何况他身后的文昭本就是看上了郑也的身份,倘若没了这个身份,郑也便是一无所有。 礼部侍郎也小声劝慰着:“公子还是不要胡闹为好,定国公此刻就在门外,公子若是迷途知返,还能得到谅解。” 郑也抬起头来,正色道:“我认定她了,若父亲不许我娶她为妻,我就算是死,都不会跟他走的。” 李宗瞿轻轻拿起桌案上的烛台,示意郑也道:“你不妨直接点了这教司坊,给你们二人陪葬。此来日后有人说起,也便是你们情深意重。倒是一段佳话了。” 文昭害怕的双腿发软差点倒在地上,她还年轻,她不想死。 礼部侍郎吓得不轻,不明白李宗瞿为何如此之语,这若是郑也真的照做了,那定国公岂不得直接被气死。 郑也的目光微颤,他瞧着李宗瞿手里的烛台,那莲花般的形状上盛放着的火焰如同猛兽一般,只要轻轻蹭到那纱幔便可以引燃整个教司坊。 “怎么害怕了?”李宗瞿挑眉嗤笑着。 郑也伸手一把夺过李宗瞿手里的烛台,放大了声音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道:“我才不怕呢!” 郑也嘴上说着不怕,心里却颤抖着慌乱着,他的手还未触碰到纱幔,文昭就已经跪在地上哭喊着求情了。 “王爷,求你求你不要……奴家不想死,不想死……”文昭的娇躯颤抖的厉害,拼命地磕着头,她不过是想要一个依靠,她不能为了一个依靠而去送死。 李宗瞿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他看着一脸震惊的郑也,别有意味的道:“看看,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女子,果然是痴情。” 文昭哭得厉害,郑也心疼,根本不听李宗瞿的话,他蹲下身来,抓着她的手臂,轻声安慰着道:“文昭别怕,我说过的我会护着你的。” 李宗瞿趁机对着文昭道:“他哪里还能护着你?如今的教司坊已经被定国公府的人围起来,便是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你若是真的想要活命只有一个办法……” 文昭推开郑也拉着她的手,爬到李宗瞿的脚边,跪着哽咽道:“求王爷救救奴家,奴家愿意为王爷做任何事情!” 文昭心里很清楚,能与定国公对抗制衡的此刻只有李宗瞿,只有求李宗瞿护着自己,才能免去一死。 郑也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费了如此精力想要保护的女子,此刻一点儿也不信任他。更让他心寒的是,文昭的话似乎是在刻意讨好李宗瞿。难道她真的是那种人尽可夫的女子吗? 李宗瞿缓缓俯下身子,用桌上的筷子勾起文昭的下巴,看着她哭得样子,只觉得面目可憎,带着愠色道:“本王记得警告过你的,不要靠近郑也。” “王爷……奴家没有……奴家听了您的话,奴家只是未曾想到郑公子会从府里逃出来。求……求王爷救救奴家……” 文昭似乎觉得自己秀色可餐可以吸引到李宗瞿的目光,梨花带雨的又说着:“求王爷救救奴家……奴家愿意为王爷做牛做马……” “本王家里,不缺家禽。” 李宗瞿站起身来,嫌弃地将筷子丢到郑也的身侧,又冲着郑也冷声道:“这便是你倾慕的女子,倘若本王说要纳了她,她怕是此刻就会愿意脱了衣服跟本王云雨。娼妓就是娼妓,改不了性子的。” “李宗瞿!”郑也咬牙切齿地低吼着,他心里此刻虽然明白,却依旧听不得这样的话。那话就像是一根毒针一点一点将他的内心撕碎穿透。 李宗瞿了解郑也的性子,郑也虽然寻花问柳惯了,可愿意在这万花丛中改邪归正,便知他对着女子用情至深了。这样的事实摆在他的面前,确实是残忍,可作为挚友,李宗瞿不希望他依旧深陷其中。 文昭抬起脸来看着李宗瞿,什么尊严什么道理她都不想听,她就是娼妓,再难听的话她都听过,此刻的她只想活命。她继续嘶哑着喉咙祈求着:“王爷,求您救救奴家……” “既然她都这求本王了,本王自然要帮她。” 李宗瞿看向身旁的礼部侍郎,礼部侍郎将刚才在外头定国公嘱咐带进来的匕首递给李宗瞿。 李宗瞿拿着匕首对着文昭道:“本王甚是讨厌郑也,他一二再而三的忤逆本王,本王想要他的命。只要你用这把匕首杀了郑也,本王便即可纳你为妾,礼部侍郎也在此决不食言。至于定国公,本王会说郑也是自刎的,想来定国公还没那个本事同本王计较什么。” “你!”郑也手指着李宗瞿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