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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鸿影:“屁咧,我现在是最好的年纪,不像你,岁数这么大老牛吃嫩草。” 宣流:…… 我是脑抽了才做什么劳什子的家庭教育。 人鱼,根本没必要。 隔了一会,宣鸿影又问:“宣流你会害怕吗?” 宣流:“不会。” 宣鸿影嘁了一声:“你就装吧,你肯定怕宣老师不跟你好了。” 宣流:“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早点睡,明天还要上课。” 宣鸿影敷衍地嗯嗯两声,“我是真的想和你们一起,但又有点遗憾……宣流,好难讲啊。” 宣流:“所以要学习,语言很重要。” 宣鸿影:“你烦死了,快滚快滚。” 宣流被宣鸿影赶了出去。 正好申遥星在外面倒水喝,她似乎刚做完工作,一边等水开一边揉肩膀。 宣流自觉地过去帮忙,申遥星问:“写完作业了?” 宣流嗯了一声。 申遥星:“那么晚了才写完,你是不是又嘲笑鸿影了?” 宣流:“没有。” 申遥星打了个哈欠,又问了句:“没小学期的暑假你打算怎么办?” 她转头,看着撑着桌子站着的宣流,对方的脸上还有若隐若现的银光,在灯下放着微光。 申遥星有些发愁,伸手去捏宣流的下巴,但宣流站着比她高,这个动作就有些吃力。 宣流温顺地低头,任由她看。 申遥星捧起宣流的脸,凑近看了看那些泛着光的鳞片,指腹的肌肤和鳞片的凉相贴,宣流唔了一声。 申遥星:“很舒服?” 宣流点头,“是你摸,就很舒服。” 申遥星凑过去,抱住了宣流的腰,“虽然你妈妈说没关系,我还是有点担心。” 宣流:“担心你自己是吗?” 她的口吻带着明显的揶揄,申遥星很干脆地咬了宣流一口,咬在锁骨。 宣流嘶了一声。 申遥星:“你一点都不着急的吗?就这么喜欢待在家里看门?” 宣流抱着她,“又不是没当过看门的,你以前不是这么使唤我的么?” 开水好了,青绿色的水壶发出吱吱的声音,热气在上空浮着,没一会就散开来。 申遥星挣开宣流的怀抱,冲了冲自己凉了的那半杯水。 想到那个暑假,申遥星叹了口气。 “我敢使唤你吗?” 她喝了口水,有些干的嘴唇被润了一层水色,垂眸的时候盯着水面,在宣流看来和当年的申遥星并没有什么区别。 宣流:“遥星,那时候的我,是不是很可怕?” 宣流靠着桌子,她站起来的时候给人一种很孱弱的感觉。 在别人眼里宣流身上有股很浓重的文人气质,即便笑着都自带疏离,让人不敢惊动。 只有申遥星知道这个人另一面是什么样的。 “很可怕,我不是都吓晕了。” 申遥星唉了一声,又看了是宣流一眼,这一眼从头到脚,看得宣流有点心虚,在心里琢磨着自己哪里又做错了。 没有吧? 申遥星:“宣流,有些话我直说了啊。” 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宣流毛骨悚然。 申遥星平时说话都自带欢快,跟闭嘴不说话的高冷神情相比反差极严重。 挂钟上的指针已经过了十二,这个深夜的小区格外安静。 接近暑假的天气很热,这个房子也不再是当年那个闷热潮湿没有空调的出租屋。 嘎吱嘎吱会摇晃的电风扇早就被扔到了废品站,不知道零件拆去了哪里。 申遥星天生就性子直,不喜欢弯弯绕绕的。 她交朋友也一向是这样的作风,早个几年最大的困扰就是不知道怎么跟来支教的老师说喜欢。 纯洁的喜欢。 直接也会被害羞打败,变成支支吾吾。 也会被感情里的冷漠击倒,她面对孔九缪就痛苦过。 跟宣流在一起,也掀起过很多的猜测。 还好都捱过来了。 申遥星想:还好。 这个时候宣流屏息,生怕听到自己很不想听到的话。 申遥星问:“你能活几百岁吗?” 外面刮起了风,夏天的闷热是吹进纱窗的风都排解不掉的。 客厅没开空调,申遥星的额头沁了汗,她抬眼看着宣流,似乎要望进那双如同深海的眼眸。 宣流笑了一声:“不能。” 她伸手把申遥星抱进怀里,下巴靠在申遥星的肩上,轻声说:“我会老的。” 申遥星这段时间表现得都跟没事人一样,宣流想说的话都不知道挑什么时候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申遥星会问。 宣流紧紧地抱住她,像是要把这个人彻彻底底地嵌进自己的生命里。 “我不像我妈那样,你也不会像我爸那样。” 半人鱼有半人鱼的缺陷,也有半人鱼的好。 宣流以前没有很在意缺陷,也没有很在意跟人建立亲密的关系。 朋友总会有朋友,朋友也总会成家。 就算不婚主义,也不会彻彻底底的孤独。 她那时候想要后一种。 命运向来喜欢打脸,宣流现在抱着申遥星,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好幼稚。 有老婆才知道老婆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