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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她是真的狂 第524节

    “可这不足以代表就会发生是不?”宋慈道:“娘也知道,所以这事你别管。”

    宋致远苦笑:“您让儿子别管,您是想怎么办?”

    “你觉得,娘和太后说如何?”宋慈抿着满是皱纹的唇,道:“我就如实跟娘娘说这个梦,总之祈福一行,是要不得了,地动就会在九月九发生,天坛一带也波及到了。”

    宋致远瞳孔一缩,这意味着什么,皇上会出事?

    “娘,这太冒险了,万一……”

    “我明白你的意思,也明白这确实是冒险,甚至会把你老娘我推上险境。但是不发生自然好,若是真的呢?”宋慈道:“老大,若有地动,必是国之大殇。”

    她说得意味深长。

    宋致远的心脏也紧缩起来,突突的跳得飞快。

    “你娘我,没几日好活了,这次,就冒险一回。”宋慈咬牙道:“若当真是娘估算错误,那到时候老大你就请法场,把娘送去松山寺,坐实娘妖孽之名妖言惑众,如此也是对皇上的交代。”

    “娘!”宋致远惊呼出声,腾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目露悲切:“娘您把儿子当什么了?”

    宋慈拉了他坐下:“娘的好大儿,这也是最坏的打算,你要知道,保全宋家最重要,而我,老了。”

    咔嚓。

    宋致远感觉自己的心碎了,深吸了一口气,道:“娘不必如此,儿子亲自跑一趟松山寺,再请钦天监另择吉日祈福就行。”

    第1700章 暂缓祈福之行

    距离九月九也没几日了,现在太常寺和礼部的都在筹备皇上出行祈福的事宜,宋致远也不敢耽搁,让手底下的人继续去搜集史记关于地动灾难的记录,又让钦天监重算吉日,还跑了一趟松山寺。

    他得抢时间。

    而这一切,他没瞒住楚帝,这瞒不了,也瞒不得。

    这不,楚帝起了疑心,便把这位国之重臣给召到了跟前问话,搞这小动静是为啥?

    宋致远熬得双眼通红,袍子一撩,跪在了地上,道:“皇上,臣请皇上,暂缓祈福之行。”

    楚帝眼皮一跳,道:“所为何?”

    宋致远把早已准备好的资料呈递上去,道:“皇上,通常旱涝等灾会伴随着其他灾难,或瘟疫,或地动,今年久不下雨,各地灾情险峻,臣食不知味……”

    “停停停。”楚帝抬手打断他,道:“你就别说那些场面话了,这阵子你和诸位大臣有多辛苦,朕都看在眼内,不必多说,直说吧。”

    宋致远指了一下龙案上的资料:“皇上请翻阅。”

    楚帝打开,翻看了几下,上书着的先是史上的一些地动发生前的异象记录,再到后面,是近日发生的一些异象,何处可见,谁人见,均是记录在案,清清楚楚。

    他越看,脸色越是凝重,再抬起头来,眸中精光闪烁,冷声问:“宋允之,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会有地动发生?”

    这语气,带了些责问。

    宋致远重新跪了下来,道:“异象频繁,为了皇上龙体为重,臣恳请皇上暂缓天坛祈福之行。”

    “宋允之,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天坛祈福,早已推算吉日,也已昭告天下,你说暂缓就暂缓,岂不是叫百姓以为朕空口说白话?”还有地动,说这个也不怕他责骂。

    当皇帝的,最怕天灾连续发生,一来是会使国情艰难,二来么,自然是怕百姓们骂他不仁德,所以上天才会降下如此灾难。

    所以旱灾就算了,还来个地动,楚帝表示他有些不痛快了。

    “皇上,臣请松山寺主持大师推算过,九月九,为大凶之日,断不可行。”宋致远匍匐在地。

    “放肆!”楚帝一拍桌子,道:“宋允之,你这是在危言耸听。”

    宋致远苦笑:“微臣也希望微臣是多心了,可这些异常,臣心中委实不安。”

    他看了一眼案桌上的资料,心突突乱跳。

    “皇上,便是不暂缓,不妨改一种祈福方式?”宋致远看他面带犹豫,连忙说了个提议。

    楚帝内心仍是恼怒,语气有些不好,道:“什么方式?无论是什么方式,都是在说朕出尔反尔。”

    宋致远差点暴起,当臣子容易吗,当一個劝皇帝不要送死的臣子容易吗?

    可对面的,是皇帝,他只能忍。

    “皇上,不如从天坛祈福,改成与万民祈福如何?一来可以规避灾险,二来,让老百姓也有参与感,更有意义。”

    这提议,自然是宋慈提的,万民祈福,要怎么祈福,自然都是走到空地上,跪地祈求了。

    第1701章 提议万民祈福

    宋致远苦口婆心的列举着万民祈福的好处。

    撇开地动不说,楚帝是有些心动了。

    这好处,还是挺多的,一来么,不用劳司动众的前往天坛,既劳民又商财,在这国库囊中羞涩的时候,那可真是省了一大笔。

    这二来么,万民参与,既能让万民有参与感,又有荣誉感,和天子一起祈福呢,将来灾情过去,总归有自己一份力不是么?

    更重要还有名声,天子卸下那高高在上俾睨天下之尊,和万民一道最简单的祈福,那得多接地气呢,这天子多亲民不是?

    楚帝脸色稍霁,可这心动归心动,这点子,有些新意啊,他怎么想出来的?

    不懂就问。

    宋致远胡说八道:“就是平日见母亲和丫鬟仆妇们一道折元宝时说笑时领会的,学以致用。”

    可去你的学以致用吧,听着就是敷衍。

    楚帝哼了一声,翻阅着案桌上的资料,脸色再度阴郁,道:“虽说有史记在前记录,但仅凭一些异象,地动也未必就真会发生,贸然宣扬出去,只怕会引起百姓恐慌,反得不偿失。宋允之,你也该知道,这可是未知之事。”

    未知之事,便是不知何时会发生,哦,你说九九重阳大凶,一天都大凶吗?

    难道就让万民祈福一天?

    祈福其实是次要的,楚帝在意的是这地动。

    宋致远便道:“此等事毕竟尚未发生,自是不宜宣扬,臣的意思,只需让万民参与祈福。对了,若发现不参与者当罚,您觉得如何?皇上,我们所做,不过是尽量避险,若只是虚惊一场,那自然皆大欢喜,可若地龙真的翻身,那么也算是减低了大伤害,皇上以为呢?”

    “朕看你这表情倒像是会真发生一样。”楚帝孤疑地看着他。

    实在是这家伙太卖力了。

    宋致远神色不变,道:“皇上,这异象发生,一个是巧合,两个三个呢?往年地动前兆,都有规可循。”

    楚帝沉默,可眼中疑色未降。

    “皇上,还需早日定夺才好,万民祈福,也要让各处衙门传递下去。”

    楚帝道:“若依你所言,让万民参与祈福,那么这祈福的时辰呢?当定在何时,难道一日不间断地让百姓在外祈福?”

    这是個致命题啊。

    宋致远道:“日出之时,其道大光,不妨从那卯时至午时进行祈福?”

    楚帝眉梢轻挑,默然不语。

    宋致远额际冒汗,心头发苦,说一个谎要用许多谎来圆,这太难了。

    他知道皇上是起疑了,毕竟这太断定了,像是必会发生似的,可他不得不为,难道当真让老娘去当那个‘妖孽’?

    “你先跪安吧,此事容朕再想想。”

    “请皇上尽快定夺。”宋致远拱了拱手,躬身退出。

    楚帝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殿外,才问周公公,道:“宋相所言,你怎么看?”

    周公公早已后背湿透,惶恐地道:“皇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妨先让人查一下这各处的异象?如宋相所言,往年地动前兆都有规可循,如今这些异象若非有人所为,而是真切发生的,那么无端起异象,奴才亦恐再有天灾发生。”

    楚帝的脸沉了下来。

    第1702章 皇起疑

    周公公小心地觑了一眼楚帝的脸色,额际渗出汗来也不敢擦。

    别说皇上了,就是他听了会发地动的可能性都忍不住颤抖,何况是一国天子?

    哪个当皇帝的愿意听到自己在位时期天灾不断啊。

    “周公公,你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注意到这些东西,再联想到发地动呢?”楚帝曲着手指轻轻的敲着案桌上的记录。

    周公公微微一怔,身子弯得更低了,惭愧地道:“您这是真问着奴才了,奴才不同宋相于家为国,奴才么,满心满眼的都是皇上您,只要把您伺候好了,便是奴才天大的本事了,哪里还能腾得出心来注意其它?”

    楚帝嗤笑:“你溜须拍马的本事倒是不少,谁都不得罪。”

    周公公失笑,道:“奴才汗颜,可说的也是实在话。再说了,奴才一个无根之人,终生都是皇上的奴才,您在哪奴才就在哪,奴才在这宫里的时间,也和皇上一样,有几何能在外溜达?也不太能注意到这些异象,就是注意到了,只怕也想不到灾难上去,因为奴才脑子可笨着呢。而宋相……”

    他上前给楚帝续了茶,继续道:“宋相在朝为官多年,又在诸多地方上任过职,也是从小县令一步步的走上来的,他的见识,自然比奴才要广的。其实吧,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要是做不到皇上的眼睛,皇上还能让他坐在这个位置上?”

    楚帝默了默,视线又落在案桌上,道:“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确实,奴才这心还在抖呢。可是皇上,奴才就嘴贱的多個嘴,这要是万一,真有其事,若无准备,岂不是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便是一场虚惊,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与万民祈福,奴才听着也不错。若是能请来皇觉寺的高僧们来一道念经祈福,百姓们也更能觉得皇恩浩荡,也达到了祈福的初衷不是。”

    楚帝道:“你这嘴倒叭叭的说不停。”

    “奴才失言,请皇上降罪。”

    楚帝轻哼,道:“叫钦天监正来说话。”

    “嗻。”

    ……

    宋府。

    宋慈心焦的等来了宋致远,问道:“如何?皇上可改变心意了?”

    宋致远坐了下来,道:“娘,这急不来,不是儿子一提,皇上就能轻易改变心意,毕竟这是祈福大事,又已经在筹备当中。”

    “再大的事还能比得过命?”宋慈磨牙,道:“要不,我还是去跟太后娘娘说一声?”

    “娘万万不可!”宋致远立即道:“娘您要是前去说了,该如何解释这个所谓的梦,不发生也就是一场噩梦,可若是发生,岂不叫娘娘和皇上多心?娘,万一皇上还问您梦到了未来什么呢?您就是说没有,又会不会觉得您隐瞒,甚至觉得儿子隐瞒?”

    宋慈冷汗津津,她太想当然了,万一楚帝真认为她未卜先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