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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他从没想过的路。 从没有人试图这么瞒天过海,夏实然二十来年的人生,每次在宗楚面前都是温和淡雅不争不抢的模样,宗楚还真预料不到。 他阴鸷的说:“追到人之后问问是不是和夏家有关系。” 当年拿到高额封口费出国的经纪人几个做贼心虚,赚了这笔生意就丢了身份,不知道潜逃到国外哪个犄角旮旯。 宗家在国外的势力追查了几天,目前也只刚查到马脚,想把人追出来还需要几天。 卫臣低声应是。 直到走到病房前,宗楚大步却忽然顿住了。 他有点不敢看里边的沈余。 他甚至开始有了点疑问。 从什么时候沈余在他身边,似乎除了受伤就是受伤。 所以那些废物究竟有什么好?能让沈余一直惦记着。 如果他老实点呆在公馆,会有这些事情? 宗楚眼底涌上一片黑意。 他打开门,病床上的青年随着声音抬起头来。 沈余说的第一句话,是问宗楚:“先生,夏实然要害我。” 宗楚顿住。 心里还有点隐秘的满意。 这件事不用沈余提,他也会让夏家给出一个交代。 宗楚从来没有多余的善心,唯一的那一点这几年来也全都交在了沈余身上。 他视线把沈余包裹其中,全都看了一遍,最后才落在他紧裹着纱布的手指上,视线瞬间越发阴沉。 夏家养出来的好儿子。 沈余只是看着他。 他不会再对宗楚有任何的希望,但唯一有这一点,他只求宗楚能阻止夏实然伤害王笑笑。 至于他自己,沈余抓紧了被角。 这条路从最开始,就是宗楚给他堵死的不是吗? 但宗楚是个有底线的人。 他至少,经过这件事不会任由夏实然胡来。 沈余心底还有对他最后的一丝确信。 也是唯一的期望。 他看着男人熟悉的脸,却恍惚发现,曾经相处四年让他心动的感觉,在一次次波折中全都消散了。 宗楚给他只有欺骗和痛苦。 他想逃,但是永远也挣脱不开。 沈余忽然变得呼吸急促,他苍白的手指紧扣着被子,青色的筋脉沿着手臂一直消失在宽大的袖口中。 男人眉毛皱起,他往前几步,想告诉沈余他不会轻易饶了夏实然那边,但在他开口之前,青年忽然仰起头来,视线直直的看着他。 那双眼睛还和以前一样浅淡,但是却清明的可怕,仿佛只是再看一个陌生人。 这是宗楚第二次在沈余身上发现这种视线。 他心头瞬间涌起哟一股无名的怒火。 青年看着他,说:“五爷,我有证据证明这次受伤是夏实然的做的——他只要做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您最清楚这件事了不是吗?” 宗楚视线黑沉。 他清楚个屁的清楚!夏实然的事他为什么要清楚? 他满脑子都是沈余冷清的“五爷”两个字。 宗楚拳头狠狠握紧,他一双沉黑的眼睛盯着病床上的青年,抬抬下巴:“你继续。” 他倒是要听听看沈余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沈余咳嗽了一声。 宗楚进来时带进来一小阵冷风,男人眉头皱得更紧,但是却冷着脸没回身。 沈余这么气他,他还操心他的事情干什么? 沈余咳得有些撕心裂肺,从一开始的闷声变得控制也控制不住,单薄的身体轻颤着。 宗楚眼睛都快黑成铁块,他冷硬着脸,大步往前走了几步,把人“粗鲁”,实际上动作十分轻的弄到怀里。 沈余弓成一只虾米,他心肺好像在膨胀的血管下狰狞扭成一团,外表却看不出来任何不自然。 他没办法理会男人这时候做了什么。 沈余忽然涌上来一阵心慌。 他还能坚持多长时间?这段时间,这段时间他一定要把身边人的所有事情都安排好! 全部。 沈余忽然抓住了男人的衣袖,宗楚眉头皱着,把他手圈在掌心,“叫宋河来!” “不,别叫他——我就是没有缓过来。”沈余声音沙哑的说,他紧抓着宗楚,不等男人反应,就快速的继续说: “五爷,你不想自己的伴侣身上有污点对不对?夏实然还想继续害人,他想把笑笑——” “王笑笑。” 男人打断他。 声音低沉的可怕。沈余顿住,他感觉到抓着自己的大掌在不断用力,最后堪堪停在一个不会伤到他的界限。 男人忽然捏住了他的下巴。 宗楚眼神黑的能滴出水来,他忽然笑了下,哑着嗓子,紧贴着沈余的侧脸说: “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相信未来我的合法伴侣?沈余,你这已经算是污蔑了。” 沈余全身一僵。 他眼珠僵涩的看向男人。 “这是真的——” 是夏实然想要断了他的手,是夏实然想要害王笑笑! 宗楚他怎么能,他怎么能连调查都不查一下? 男人盯着青年的脸,有一瞬间停顿,但是紧接着,话说的更难听:“你是我的什么人,啊?只是一个情人而已。” 一个他自己要求的情人。 宗楚恶狠狠的说:“你想都不要想,至于那个什么王笑笑,我倒是看她很不顺眼,要是实然做了,我说不定还会拍手称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