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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楼镜确是个狠角色,也很懂得先下手为强的道理。 人身上,丹炎掌法何其霸道,动如惊雷,出则必伤,楼镜又是抱了杀心的,以摧枯拉朽之势击溃二人防线。 这二人不过有片刻的疏忽轻视,便已一命呜呼。 楼镜手肘撑着墙壁,缓了缓神,脚尖撩了一下两具尸体,看到二人身旁携带的都是刀,没有剑,不高兴,脸色更臭了。 若说一开始的动静只是吸引了这些人注意,那么此时闹出的动静已然吸引了这些人警觉。 脚步声杂乱,从楼道上面传来。 楼镜退回到下层,调整吐纳,她细听着脚步声,六人。 脑海之中已浮现自己用何种招数取其性命。 楼镜将火把扔在木桌上,木桌上似浸润有一层油脂,用不着她以内力催动,火焰便瞬间蔓延至整张桌面。 楼镜脚下一踢,整张桌子腾空,她一掌拍出,燃火的桌面往楼道飞去。 楼道并不宽敞,勉强容三人并肩通行,当先一人见一张火桌来势汹汹,沉喝一声,外练功夫到家,一掌风生,将木桌击得四碎,木屑带着火星子四溅,使人目光受阻。 前排最左边的人只感到眼前黑影闪动,头顶压力骤增,原是楼镜掩在木桌后袭来,电闪之间,楼镜手掌往这人左脑击到。 这人抬肘一格,却感到那一掌蕴含之力过于奇诡,好似碰到一块火炭,手臂上有一种烧灼的痛感,还未回过气来,感到身前一股吸力将他拉扯了过去,他往前一趔趄,右肩便似撕裂开了般。 原来楼道狭窄,即便人多,也无法一拥而上。楼镜若选择前面中间的人下手,则左右之人都能扑杀过来,而她若选择最边上的人下手,则只有前排中间这人最好攻击她,她等的就是这时候。 楼镜将最左面这人以掌力吸引过来,挡下中间这人砍来的一刀。 做了楼镜盾牌这人惨呼一声,浑身都失了力道,楼镜将他推向右边,他踉跄着贴到中间那人身上,中间那人下意识抱住他,便在这时,楼镜遽然出掌。 她出手那样迅猛果断,像是猛虎扑食,不仅前面那人结结实实受了一掌,后面的人也遭了殃,掌力凶悍,霸道无匹,穿透了前面的人,直扑咬到后面这人的心脉。 固然是丹炎掌法凶猛诡谲,也是楼镜全力以赴的缘故。 两人哀嚎着便断了生息,这一掌不但绝了两人性命,而且两人往后倒下,也妨碍了前排最右面那人动作。 楼镜扑向后面三人,她方才几招,已震慑住三人,使得三人谨慎许多,可丹炎掌法就是要一鼓作气,他人越势弱,丹炎掌法便越势盛。 楼镜掌法变幻,趁着这机会,直杀上来,她故技重施,收效依然,此处施展不开,人多反而成了弊端。 这六人在楼镜围成的圈子里,成了待宰羔羊。 一盏茶的功夫也未到,六具面容狰狞的尸身横陈在楼道里。 楼镜缓缓走出楼道,外面亮光更强,也更开阔,压抑的气氛却依然如旧。 这上面原来是一件厨房,远处的灶台冒着白气,房梁吊得很高,上面阴暗漆黑,瞧不分明,橱柜里有不少瓶罐,右面一张长桌上,一个身材魁伟的人正在砧板上切着东西,楼镜梦里的咚咚声由此而来。 那人穿着罩衣,上面有黯淡了的血渍,粗壮的手臂毛绒绒。下面的动静他听到了,却仍旧气定神闲。 解决了六人,楼镜额上也出了些汗,她缓步向那切菜的人走去。 她感觉得到,这个人在等她自己过去。 “屠夫?”楼镜说道,只看他一眼,便能知道了。 屠夫背着光,整张脸埋在阴影中,整间厨房中,出了锅中的咕噜声,便是他切菜的声音。 咚,咚,咚。 屠夫切的是姜蒜,却像是在切骨头一般,他们的肉,他们的排骨原本在上来的路上,但被楼镜给搅和了,又回到了笼子里。 楼镜眯了眯眼睛,她忽然想向屠夫提一个问题,即便知道和屠夫这样的人,毫无道理可讲,她还是不禁问道:“人肉好吃么?” 屠夫抬起头来,咧嘴笑了,牙似锯齿,目光凶恶,被他看着,就像是被一头真的茹毛饮血的野兽盯着,“美丽的女人,肉质鲜香,比羊肉更味美,少女小儿,肉嫩多汁,炖一炖,连骨头也是软的。” 他居然说的头头是道,仿佛在谈论寻常的牛羊肉,楼镜只感到一阵恶心。 丘召翊之流,被称作邪道,行事好歹也有规律可循,为了权欲,为了名利地位,为了某种目的而杀人。 然而这些人,已可称作真正的魔,他们活得不似个人,全然泯灭了人性。 楼镜冷笑道:“你这么喜欢人肉,怎么不吃自己的肉。” 屠夫一怔,说道:“食物,要选最好的……” 楼镜道:“原来你也知道,似你这种人,你的肉必然早已腐烂酸臭,难以入口,狗都不一定愿吃。” 屠夫只是笑,“但你的肉,一定味道鲜美,入口即化。” 楼镜沉下脸色,她从那些人被劫持时的情况推测出屠夫绝不是一个人动手,她也知道,他一定就在城中。 她在花朝节的夜晚里扮作世家小姐,是算准了这些人动手,花朝节人虽多,众目睽睽,但也正是人多,更容易混乱,众女儿家出游,能挑选的目标更多,他们极好趁乱下手,且距离他们上一次动手已有些时日,他们是该出洞,寻些食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