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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深爱,十多岁的少年不明所以,不做多想,但其实,他已经悄然无声息地把那一份无法提及又懵懂无知的爱意刻在了内心之处。 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感彻底把裴乐击溃,他像是逃避某种事实一样,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人正在镇上的小诊所里,睁眼的时候刚好看见诊所的天花板上不知道多久没清理的蜘蛛网。 “哥……” “哎!”正在跟诊所大夫话的程易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变成顺风耳了,裴乐这一声哥他自己都没听清但到程易耳朵里却是清晰无比的。 第48章 水天一色让我好好起名 人最看不透的永远是自己。 在某些事实冲击面前,裴乐不得不面对他无法容忍程易身边有另一个比他更亲近程易的东西存在。 在看到自己内心深处的血肉之后,裴乐胸中所有的理智、冷静皆被一种叫做程易的烈火燃烧殆尽,空留一地漆黑的残骸,让人再也看不见他们原本的模样。 裴乐的目光凝滞不动地落在程易身上,在看到程易满脸的担心时,裴乐的眼睛突然就红了。 那颗心脏上的名字一个一个的开始疼了起来,他蜷缩在用架子搭成的简易病床上,独自忍受着被烈火灼烧的煎熬和痛苦。 他或许依然是个正常人,也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 与其惶惶度日,不如心安理得的接受。 没办法,都是程易逼他的,如果程易不忙着见姑娘找老婆或许他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怎么办呢哥,你把我唯一的后路堵死了,我原本想放过你,可现在说什么却是都无计可施了。 这个时候裴乐突然对自己产生了一种佩服感,连变态都能变态的如此坦然,多半已经是没救了。 “怎么样?感觉好点儿了吗——大夫你过来看看,要是不行我送他去市里了。” “就是晕倒了而已,”大夫一脸少见多怪,“压力大,气急攻心,醒了就没事儿了,平时多注意休息,你送市里也是这个结论,送出国也一样,我行医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招摇撞骗过?” 程易啊啊应了两声,知道这大夫是急眼了,不止是大夫急眼,他也急眼,现在想起来,把裴乐背过来的时候他扯着人大夫衣领吼来着,吼的啥他已经不记得了,就记得当时裴乐脸色苍白,整个人完全没反应,眼睛还向上翻,要换成别人程易多少还能夸两句这白眼翻得真不错,都看不见眼珠子了。 “哥我没事儿,”在安慰好自己之后,裴乐的心情产生了在这一段时间里前所未有的平和。 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接受这件事并且找出解决办法不得不说裴乐这小学没白读,虽然他的解决办法就是放任自己不管但程易找老婆的事情他一定要管这种非常不要脸的办法,不过裴乐觉得这里面程易至少要负一半的责任。 为了公平起见,另一半的责任他愿意承担。 在撕裂般的日子里,裴乐奇迹般的自愈了。 可程易不这么想,领着裴乐往回走的时候他想了一路,压力大,气急攻心这七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裴乐什么时候产生的压力,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压力能让一向身体素质不错的裴乐突然晕倒,他全然不知,程易皱着眉,内疚于他这个家长居然当的这么不负责任。 这种想法程易有过三次,这是第一次,第二次是他临进去前看到裴乐的最后一眼,那个时候他的内疚达到了顶峰,关了七年都没让他把那股情绪彻底释放,以至于在出来之后程易有时候都会突然对裴乐产生一种他是不是特别对不起裴乐的想法。 知道裴乐休学后是第三次,也可以并不叫做第三次,因为第二次的后遗症并没有消散,他们时隔已久,链接却如此密集,这让程易的内心更加不好受。 只是他没说出来,他觉得裴乐之所以休学他至少要负一半的责任, 因为他是家长。 裴乐去学校的那天,程易默默的跟在裴乐后面,手里拖着一个行李箱,本来行李箱在裴乐自己手里,但程易顺手接过来的时候裴乐惊讶了一瞬之后也顺手就给了。 出了镇才能坐车,程易没本儿,赵日天最近忙,所以两个人只能步行过去。 平时半个小时的路,今天好像弹指间就走完了,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半个月间,明明两个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相处,至少在裴乐看来,他们的相处模式并没有发生什么的变化,只是程易日渐沉默,好像是思考人生过了头,忘记了他还有说话这一项自带功能。 到了地方,车还没来,裴乐把行李箱接了过来,又把自己身后的包拿下来放到了行李箱上,书包带子套在了拉杆上。 “哥,你回吧,”裴乐看了一眼手表,“车一会儿就来了。” “嗯,”程易应了一声,没动。 裴乐要走了,去学校,按道理说自己应该可以放心了,可程易脑子里思考的却是有一天裴乐在收拾行李的时候突然对他说了一句,“哥,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休学?” 当时程易脑子噼里啪啦一阵响,突然就短路了。 他可以当杨明说的话是放屁,也可以把杨明当成个屁放了。 可那句话由裴乐问出来给他的感受和杨明给他的感受却是截然不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