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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致远大惊,依旧一脸不相信:“撞门上能撞成这样?” 霍青钟深深吸了口气,很不耐烦,怎么这么多事呢! 她平复了下气息,咬着牙拉了一旁的二喜,恨道:“你来说。” 二喜突然被拉了下,忙道:“啊是,事情是这样的,皇上端着茶盏,正站起来走路,结果被桌子腿绊了一下,手里的茶盏就甩了出去,正好甩在了门上,这玻璃渣子又弹回来,正中皇上脖颈间。”说完还用手指了下霍青钟脖颈间的纱布。 霍青钟眉毛轻佻,瞥了眼二喜,投以眼神:可以啊,说的不错,朕回头重重有赏。 二喜也跟着笑了笑:嘿嘿,谢主子。 沈致远抬手摸了摸胡须,想像了下二喜口中的画面,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陛下可要保重龙体,您是天子,是……” “朕知道,朕明白。”还没等沈致远话说完,霍青钟连忙打断道。自从进宫后,几乎所有人都来和她说这番话,保重龙体,保重霍氏血脉之类的话,她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两拨人在西华门分别,秦离和沈致远往奉天门上去了,霍青钟带着二喜四德子回了干清宫。 一夜无眠,霍青钟边打了个呵欠,边迈腿进了干清门。 “终于回来了,困死朕了!”她抬手拍了拍嘴巴,含糊不清说道。 二喜上前,哈腰说:“要不午后的学堂,主子就别去了,下了朝就回来歇息歇息睡上一觉。” 霍青钟坐在铜镜前,歪着脖子照着,脖颈上缠了厚厚一圈纱布,伤口倒没多大,这纱布倒挺吓人。 她伸手摸上纱布,脑子里突然想起昨夜里的情形,那张脸即在眼前,只要轻轻低头,就可以碰触,她的眼神有慌张,有惊吓,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 阿蕴担心她……想起这个,霍青钟忍不住抿嘴笑起来,四德子从铜镜里看见主子的笑容,下意识和二喜两人对视了眼,彼此都心照不宣着,主子今夜肯定发生了好事情! 霍青钟坐在床榻上,抬手取下帷幔挂着的面具,高兴地盖在脸上把玩,二喜见状上前拍着马屁,笑呵呵道:“主子今儿见着沈姑娘啦?” “嗯,见着了。”霍青钟美滋滋说。 二喜笑道:“奴才就说沈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主子这下可放心啦。” 霍青钟摘下面具,掏出枕头下的金豆子,扔给他,嘱咐道:“今夜的事情,谁要声张,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二喜忙不迭地点头,笑道:“咱们跟着主子,自然就想着主子!” “行了,你们出去吧,朕要换衣裳了。”霍青钟拉了拉帷幔,打发着二喜说道,二喜刚转身又听得他叫了声,“哎,等等。” 二喜附身上前:“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晌午早朝后,学堂里的课朕就不去了,朕见今日天气大好,连着下了几天的大雨,池塘里的莲蓬该成熟了,朕要带大伙儿去摘莲蓬,你去多备几艘小船来。” 二喜皱了皱眉头,悄声问:“可太后那头……” “母后那头不碍事,上回母后就说过了,不用每日都去学堂,偶尔也能松懈一回。”霍青钟道。 二喜得了令,顿时喜道:“得勒!奴才这就去办!”说着就要退出去办。 “回来。” 二喜听见他的声音,忙又踅身折回来,弓腰问:“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霍青钟朝他招了招手,轻声说:“朕要单独一艘船,和旁人的都分开,不许人来打扰,懂么?” 二喜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主子这意思是要和沈姑娘一艘船,还要远远地两人单独待着,二喜忙笑着点头说:“懂懂懂!奴才懂!” 霍青钟看见二喜那副一脸撞着奸情的表情,顿时挎着脸骂道:“你懂个屁!”说完抬手将帷幔扯下来,长长的帷幔垂下来,将偌大的床榻围得严严实实。 里头传来声音:“把门关上。” 二喜被骂了一通,捂着手里的金豆子,依旧满脸堆着笑,一面往外走一面高声说:“奴才省得!” 第13章 下了朝后,霍青钟撑着打架的眼皮,连忙叫住要离开的丞相秦离。 “秦相国留步。”霍青钟招手道。 秦离回身,睨着眼轻问:“陛下,还有何事?” 霍青钟背着手踱步,思来想去还是说:“随朕来书房吧。” 秦离看见霍青钟的背影,心下顿了顿,片刻后还是抬起步子跟着一起去了书房。 书房内,霍青钟坐在案旁的椅子上,桌上堆了七八摊歪七竖八的奏折,秦离瞥了眼,不由地皱眉道:“陛下,这奏折还没有开始看么?” 霍青钟瞥了眼,哦了声说:“朕看了,翻了几本都是问安的帖子,连说辞都一样,朕就没看得下去。” 秦离垂首,拜道:“这折子乃关乎国事,除了问安的帖子,还有许多民生的大事,倘若不看奏折,如何了解天下事,治天下国?” 秦离说得颇为沉重,霍青钟忙端正了身子,抬手拿起案上的一本奏折翻了翻,将信将疑说道:“是吗?朕还以为重要的大事都在朝堂上说过了呢,原来这里头还有事情!” 秦离:“这天下都是皇上的,各地官员地方大小事不能事无钜细在朝堂上禀告,遂都快马加鞭递了折子,皇上应当及时批阅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