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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屏住呼吸,捏住被角,慢慢地、慢慢地,掀起一角。 清晨的光跟随动作,一点点照亮昏暗的被面下,她轻轻抬起身体,微挪了挪位置,一抹暗色和一抹更艳的红赫然映入眼帘。 “!” 呼吸停了一瞬间,紧随而来的是升腾至脸颊、耳根、脖子的热意。 池今捏着被角,几乎不敢相信,放下去,担心新鲜的那一抹把被子弄脏了,不放下去,又怕季然着凉,虽然已是五月天,但清晨仍有轻微的凉意。 犹豫再犹豫,她慢慢坐起来,小心翼翼地将被子妥帖地折叠掖在季然身侧,避过染上血污的地方。 床单是很小清新的绿色,浅浅淡淡。 那抹血污露在空气中,衬托得更扎眼了。 池今无法直视,起身在季然为她准备的抽屉里拿了新的棉质内裤,便去浴室准备洗一洗。 可花洒喷出水时,她才意识到,没有拿卫生巾,季然家里哪里有她也不清楚,又匆匆关上花洒出来,心里正纠结自己在家里翻找是不是不太好侵犯季然的隐私—— “妈呀。” 卧室里一声轻呼,池今一顿,站在卧室门口,僵住了。 季然抬起头。 门口的池今几缕头发湿漉漉的,睡衣也沾了水,真丝材质贴在肌肤上,印出水痕。 她咬着唇,神情窘迫又尴尬,指尖勾着条干净的内裤,无助得像只路边淋了雨湿了毛发的小猫一样。 季然想笑,又不敢,姐姐脸皮太薄,笑一笑这会快意了,说不定好几天没脸见她。 绷住嘴角,强忍下笑意,才道:“没洗完怎么出来啦?” 前半句语气控制得很好,后半句没控制好,音调微扬,尤其是最后的“啦”,简直将她的偷乐暴| 露得一干二净。 池今的脸顿时红得更厉害,恼了:“别笑,这有什么好笑的?卫生巾在哪,我没带……”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季然跳下床,鞋也没穿赤足踩在地板上,飞快地走出了卧室。 “诶你怎么不穿鞋?”池今跟在她后面:“小心着凉啊。” 才见季然到了餐边柜,拉开下面的柜门,拿出一包自然点拆开,一边走一边取了一张:“我不怕冷,你才是要小心着凉呢,衣服和头发都湿了,快去快去。” “……好,你记得穿鞋。” 池今进了浴室洗澡,玻璃隔门很快被水雾罩住,一片模糊。 洗完出来,发现搁在洗手台上的内裤和睡衣不见了,只有干净的bra和棉质内裤。 她换上,走出去,在卧室的衣柜挑了套衣服换上。 厨房也没有动静,季然不在卧室里,床上有血污的床单不见了。 池今想到什么,出来才发现阳台有一道身影。 池今走过去,看清她手里衣架上的睡衣和已经挂在半空的内裤,阳台的洗衣机正在运转,可想而知染上的血渍都处理了。 脸又热了。 “这个应该我自己洗的。”她小声说。 “多大点事,顺手就洗了呗。”季然将睡衣挂上自动晾衣架,按下按钮,晾衣架升上去。 直到吃早餐的时候,池今心里还记挂着这事。 忽然意识到,在这段关系中,似乎她没有为季然做过什么。 虽然季然年纪比她小几岁,被照顾的一方却是她。 池今想资助她辞职画画,季然婉拒了。 就连两人情|动之时,她也没做什么,就只是躺着配合,而已。 现在连内裤都是季然洗,这可真是…… 池今心里惴惴的,不知道还有什么能为季然做的。 不过很快她就没有心思去想这事,到了办公室没多久,小腹便坠坠地绞痛。 张放进来,例行公事汇报今天的工作安排,注意到她小脸苍白、额头有汗,汇报完关切地问道:“池总您不舒服吗,要不去医院看看?” 上次池总深夜在办公室生病昏迷的事,他还记着,以为是一样的情况。 “没什么。” 池今脱口而 出,顿了顿,又说:“麻烦帮我倒杯热水。” 她平时不会让张放做这些打杂的事,可现在确实是难受得没有办法了,连强撑自己起身也困难。 饮水机就在办公室外,几步远的距离。 张放忙拿纸杯接了杯热水过来:“池总您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谢谢。”池今扯出一丝笑:“你去工作吧。” 张放回到办公桌,坐着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听之任之。 他说服不了池总,总有人能。 直接给季然发消息那也太明显了,于是他跑到剧本杀小群里,暗戳戳地说: 【张放:哎呀,池总好像又生病了,脸色看着不大好。上次肺炎才好了一个月哪。你们说我要不要狗腿一下去买点药?】 【张放:身为助理,我是不是应该趁机表现一下?】 【李长泽:应该是太忙了,身体有些虚弱吧。我最近也感觉身体吃力,我发现啊,牛逼的人往往都有一个牛逼的身体,池总应该是被累到了。】 【段萌萌:你又不知道池总哪里不舒服,买啥药啊,还是劝她去医院看看嘛。@张放】 【张放:她就让我给她倒杯热水。】 【段萌萌:喝热水?脸红吗,是不是发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