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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强行按头的谭迟撞到他硬邦邦的胸肌上,“……” 没兴趣?! 虽然他忐忑又害怕,甚至想着如果程淮真要是对他做点什么,他打定主意掀开被子蹿出门冲出睡沙发。但“没兴趣”是什么意思,这字里行间嫌弃意味不是一点两点! 难不成真跟闻宴博勾搭上了,所以上期才选闻宴博约会?! 他又抬头想说话,就被程淮重新按了回去,“我……” “睡觉。”程淮侧身,手臂落在他腰间,一条腿充满压迫意味的困住乱动的双腿,鼻息在他耳边萦绕。 脸颊触及温热的鼻息,察觉被禁锢住,谭迟想动弹一下都动弹不了,他喉结动了动,怏怏不乐妥协:“哦。” 程淮见他没动,微微蹙眉。 没过一会儿,谭迟蜷缩在他怀中鼻息间发出浅淡绵长的呼吸,他低头望着闭上眼睛揪着他睡袍的青年,眼神近乎痴迷,伸手小心翼翼理了理谭迟额前凌乱的头发,凑过去吻了吻他的额头。 唯有这种时候,他才能肆无忌惮的释放他的感情,不被谭迟鄙薄,不被他冠以轻蔑。 ☆、【09】高二 七年前,临淮高中。 那是程淮数次蝉联年级第一被打破记录,坐在高一(1)班教室里的程淮,听到班主任对新任年级第一的赞不绝口,除却将他的试卷投影给同窗们看,还顺便投影了他的半身照。 照片上的人叫谭迟,坐标在高一(16)班,是转来不久的转学生。 谭迟五官妖孽,肩膀薄削,英伦风格的西装校服穿在他身上显得身材颀长挺拔,唇角时不时含笑,举手投足斯斯文文。 班上男生女生望着照片纷纷发出“哇哦”的惊叹声,显然是不少人的狙击取向。 在接连几次的暗中较劲中,谭迟稳如泰山将程淮踢在第二的位置,而他渐渐被冠以“万年老二”的称号。 几个玩得好的兄弟找人打探情况,得到谭迟那句“也没什么,熬夜熬到三点而已”。那段时间程淮为了摆脱,也熬夜熬到四点,做五三做王后雄做到吐,终于如愿以偿重获第一。 结果谭迟不知跟谁聊天,斯文笑着说道:“不会真有人相信我熬夜熬到三点吧?年纪轻轻熬坏了身体可不好。” 惊觉被耍的程淮面色黑了黑,这梁子算结下了。 然而程淮第一次见谭迟,是因为几个兄弟惹上外校的人,带人上门挑衅,在暗巷里打群架。起初双方势均力敌,谁料后来对方竟然还藏了后备军,导致他们节节败退。 “哟,临淮的?” 暗巷口有人吹了个口哨,肩头斜挎着书包,逆着光影抄着手朝这边走来,他身上穿着临淮校服,在模糊光线下并不清晰的脸朝四周扫了扫,“啧”了一声,“还真是。” “又来一个!”为首的人嗤笑了声。 外校的人瞬间将目光锁定在他身上,跟嗜血的狼似的。 逼仄幽暗的巷子里,程淮看到少年一步步闲闲朝这边走来,姿势随意的捡起地上的钢管,笑意敛散像猎豹般朝战局冲了上去,身手干净利落,拳拳到肉,逐渐将这场战役冲上高潮。 十分钟后,就在双方胶着至极,外面猝不及防警笛声“乌拉乌拉”响了起来,手电筒明晃晃照在他们身上。 “举起手,不准动!警察!”威严坚毅的声音伴随着从警车里冲出来的片警,械斗的双方全都愣在当场,被拖去派出所。 十几个学生在派出所龇牙咧嘴,警察不悦扫了眼众人,脸色不大好,问:“你们谁先做笔录?” 校服纤尘不染的少年率先举手,义正言辞道:“警察叔叔,我报的警,我坦白从宽我先来。” 白光洒在他脸上,那双沾染污泥的手在门口就洗干净了,他身上连伤痕都没有,跟其他人形成鲜明对比,那张瑰丽的脸含着笑意,让人觉得像是乖乖巧巧的兔子。 软绵绵的,甚至让人忍不住想捏捏他的脸。 然后程淮就听谭迟掏出手机将拍摄的照片递交,以“我真的只是见义勇为”解决彻底将自己从这件事情摘除,等他妈来保释时,警察叔叔真情实感夸赞了一番谭迟。 从派出所出来,这事算过去了。 但偏偏学校不知从哪儿得到消息,在校会上专程公开表扬谭迟且授予奖状,顺便将程淮等人发了处分。苏宴等人猜测告密的人是谭迟,打算带人堵他,被程淮一票否决。 临近暑假,程淮刚上完厕所开了厕所隔间的门,谭迟从外面冲进来,冲进隔间一把将厕所门给锁死了。程淮蹙眉想起处分那事儿,刚要开口就被谭迟捂住嘴巴,冲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突然靠近的距离,让程淮有些许不适, “谭迟,我知道你在里面。”外面清脆的男声响起,语调有几分无奈,“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你能收下。” 程淮低头就见厕所门下白皙干净的手将一封粉红色的信封递了进来。 同行婚姻合法二十多年,学校里男生给男生递情书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在厕所递情书,也不嫌这味儿太冲。 “我会一直等你的。”外面男生深情款款道。 谭迟捂着他的嘴唇僵持着等对方离开,他能嗅到谭迟指尖淡淡的薰衣草香气,掌心和他的唇严丝密缝贴着,柔软得像棉花糖似的。 不可否认,像谭迟这般长相的确不缺不遗余力追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