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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能遇到喜欢的人。”谭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摆脱程淮,可他又不愿意耽误闻宴博,只能把自己递进到最高境界——祝福。 且,他不能把事情变得更复杂。 闻宴博言笑晏晏,见他不如此前那般排斥自己:“我会的。” 算是,完成了第一步。 送走闻宴博,没排解完情绪的谭迟在卫生间继续徘徊,又给了自己一耳光道:“现在全国都知道我喜欢他……MD全国都知道……” 不喜欢程淮。 喜欢闻宴博。 十七岁,那是谭迟最昏沉阴暗的一段日子。那时,谭闫鸿上门逼迫,隐有将他们母子分开的迹象,这对于从小跟温若澜相依为命的谭迟而言,跟要他的命没什么两样。谭闫鸿那时,甚至提过愿意跟沈佳慧离婚,再跟温若澜复婚。 温若澜,没立即做出决定。 他被一群混混在暗巷里暗算,意识模糊,满身伤痕,听觉一点点失去,懵懂辨别最后的安抚,让他在逐渐丧失对生命渴求时像一束光照射进来。 ——别怕,我在。 短短四个字,却道进了他孤寂难过日子里,最想得到的一句话。 他惧怕失去温若澜,也惧怕突如其来的“父亲”摔碎原本的生活,许多个日日夜夜里,他想要的只是有人轻声告诉他一声“别怕,我在”,温柔内敛又让人觉得能畅快的扑在对方怀里哭上一场,莫名温暖着悲观的他。 醒来时,他第一眼就见到了闻宴博,尽管失去听觉,但他知道救他的人就是闻宴博。 他觉得,那晚从暗巷里被人背出来的,蔓延着朦胧安心的感觉,每次想起那句模糊的话就让他觉得……心动。所以他几乎没多想就决定以身相许,擅自喜欢闻宴博报恩。 谭迟离开别墅时,没坐程淮的车,蹭了谢狸的车回了家。 在回去的路上,谭迟没好气睨了眼驾驶座上哼着歌心情不错的谢狸,兴师问罪道:“你当初为什么要写我和程淮的同人文?” 谢狸一口口水差点没把自己呛死,咳了好几声停下来,脸色刷白装作懵懂无辜问:“弟,你说什么?” 谭迟冷笑:“除了你,哪个作者会写出来我被狗追被程淮救啊。” 谢狸惊涛骇浪,后知后觉他恢复了记忆,有点羞耻问出最担心的问题:“那,你的贞操的还在么?” 谭迟凉飕飕一记眼刀飞过去。 谢狸顷刻闭嘴,悲从中来:瞧这架势,声誉没了,贞操也没了。 复又同情瞅了他一眼,为自己进行最后的辩护道:“这事儿真不能全怪我,当年你追程淮追得我都看不下眼,一说起他你眼睛都亮了。 “程淮生日你打电话让我给你参谋,出去玩儿还让我帮你制定好计划……就连……咳,我有次去你们学校,你看他的眼神就……挺不一般的。而且,程淮看你的眼神也很特别啊……” “屁!”谭迟爆了粗口,愤愤不平道:“他那时候明明喜欢闻宴博,逮着机会就把我撵走去跟闻宴博独处!” 谢狸嗅了嗅车内酸味儿,“你不觉得,你是在吃醋么?” “胡言乱语、胡说八道、糊里糊涂!” 谢狸闭嘴,半晌又没忍住问:“谭迟,你就没想过你为什么失忆后那么快就接受了我的同人文?几乎没排斥没怀疑的喜欢程淮……如果你不喜欢他,你身体难道不会本能排斥跟他亲密么?” “而且那么久时间,如果你不喜欢他,你难道察觉不到?” 谭迟抱着胸望着窗外,刻薄道:“你别我洗脑,我清醒得很,要怪就怪我意识不清,识人不明,他跟脑子被门卡了似的竟然真被我撩到手,他要是当时给我一脚踹翻我,我可能现在还得感谢他!” “我觉得,重要的不是他喜不喜欢你,是你有没有想过,”谢狸调转了下思维,怕谭迟对闻宴博念念不忘中套,索性偏向程淮,循循善诱道:“你到底喜不喜欢程淮?” 也罢,先拖时间。 “不喜欢。”谭迟回得斩钉截铁。 就算全世界都相信谭迟和程淮是恋爱关系,但总得有个人来相信他不是,他急切得到一个人的信任。 回了家,公寓被温若澜整理过还是离开时的样子,谭迟辅一倒在沙发上,就有人敲门,他疲倦得跟僵尸似的走过去,透过猫眼见是程淮,正冷淡无情的看着他。 他不想开门,甚至想佯装不在家,可转念一想恰好膈应膈应他,遂开门后,掐着娇滴滴的兰花指依靠着门扉道:“哇哦,程淮小哥哥怎么来了?” 恶心不死你。 程淮半阖着眼,面色阴沉凌冽,抓住他的手淡淡道:“找男朋友。” 谭迟又恶心了他几句,可他似浑然不觉似的自顾自观察了下公寓,检查了冰箱,又问是不是最近要住这里,谭迟应是。 接着,程淮拉着他去乔装了下去菜市场买菜。 谭迟没谈过恋爱,不知道别人谈恋爱如何,但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手拉手,尽管戴着口罩遮蔽了脸,可胸口就跟被灌满热水似的,脸上又燥,挣了好几次都没挣掉程淮的手。 就很不对劲。 不对不对,肯定是失忆后遗症。脸红什么脸红,手脏了,手要烂了! 食材买得不多,程淮买的时候好不容易松懈松开他的手,谭迟趁机遮遮掩掩的拉了拉帽子,暗骂自己脑子有病,双手揣在裤兜里蹦了好几下缓解掉奇怪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