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吞下你的好奇心
向雪泄气:“照你这么说,我们不是连亮点都没有吗?说实在的,我刚才就是没有想出什么亮点来。” 唯一有的亮点,那是自己的秘密武器,藏起来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晒出来? “怎么会没有呢?bya的资金力量比较雄厚,江南的子公司一下子就铺了三个。”卫哲东笑着提醒。 “这是亮点吗?”向雪茫然,“我觉得好像应该算不上吧?事实上,如果从外部人员的眼光来看,这样的布局反倒不那么合理。” “总会有慧眼识珠的人,会看到bya的潜力。这样的布局,正是说明我们有底气,一个区域一个区域地蚕食。亮点需要我们去告诉别人,然后说服他们确实是这样。虽然我们的战略布置,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卫哲东不以为然地说。 “是这样吗?” “对,商场就是可以这么玩的。”卫哲东肯定地说。 向雪点了点头,又接着问:“还有哪些需要注意的吗?细节方面?” “除了刚才跟你说的两点以外,再注意一下不要说大话,宏观经济和世界形势,投资者心里都清楚得很。预测要切合实际,有足够的数据支撑,可以保守估计。也不要在长远的规划上花太多的篇幅,投资者不会有耐心等你十年二十年。” “运用更多的数据,是不是会更好一些?” “确实,但是不要直接粘贴太多的行业数据,因为很多研究报告的数据研究粒度比较粗糙,但是我们的创业之初,大多针对的是细分市场,所以那些报告里的数据基本上没有太多的价值。除非这个行业很新,市场概述也基于自己的见解和分析,这种情况下可以引用一些。” “我们的团队构成还不错,需要全部列入吗?”向雪想了想又问。 “不需要,投资人往往只关心那些有股份的最核心的三四个人,关心你的创台人团队能力是不是与业务需求匹配,所以团队的介绍一定要突出重点,不用把你的团队全部列出来。” 向雪为难:“那现在只有我和哲东有股份,而且我的履历真的很难有说服力。难道要让投资人相信,一个艺术系的毕业生,能够做好e?我觉得要这么写,恐怕只要瞄到这一条,投资者就直接把我的bp扔到回收站里去了。” 卫哲东好笑地说:“你不用写毕业院校,只要写你主持和参与的项目就行了。在蓉城的子公司,你已经做了两个相当不错的大项目,这些都是你成功的经验。再加上几个团队里的高管和中层,当然别忘了加上我,对投资人就不用隐瞒了。” 向雪这才恍然,怪不得卫哲东要自己带组完成项目,尤其是最后的那个项目,本身就是一份沉甸甸的成绩单了。 “原来你……”她忍不住说了三个字,心里感动。 卫哲东替自己筹划得真是深远啊,如果不是事情到了临头,恐怕她完全意识不到,他在背后为她想的,比自己能想到的更多。 “没关系,我一向主张小恩小惠,也要以身相许的。”卫哲东调笑。 向雪顿时把满心的感动抛到了爪洼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偏过头继续请教卫效理。还是六叔比较正经,问一答一,问二答二。 因为向雪的问题层出不穷,而卫效理和卫哲东对于这个学生更是倾囊相授,三人边喝边聊,不知不觉已经日薄西山。 汪涵宇笑着说:“茶都喝得没味儿了,要不要换上新茶?” 卫效理才如梦方醒:“不好意思,耽误你收工了,我们也该回去吃晚饭,大年下的,什么借口都被老爷子给毙了。” 汪涵宇抿着唇笑:“耽误的不是我,反正一个人在京,左右也没地儿去,守着店倒还算有事做。不过,也确实该回去陪职老人,平时忙着也就算了,过年过节的不回去,老人该有意见了。卫少倒是常在京的,你可有十来年没回京了,是该陪陪老爷子。” 看来,这位女老板对于卫效理的事熟悉得很哪?也就是说,卫效理是把她当成红颜知己的?有事没事,就把家底儿给出卖了个底朝天。 “是的。”卫效理笑着点头,“下回再来喝茶。” “随时欢迎。”汪涵宇笑吟吟地说。 向雪这才发现,这位女老板笑的时候,额头和眼角的皱纹更多了。可是看着并不觉得老态,反倒觉得像鱼尾一样优雅。可是,就连她的笑容,那也是寂寞的。脸上的化妆很淡,并没有刻意掩饰脸上的那些纹路。 “她和男朋友分手以后,就没有再谈一段感情?”上了车,向雪好奇地问,“一个单身的女人在京城,生活也不太容易吧?” “都说曾经沧海难为水,有了那样一个人,再找的人不免要拿来比较。对于有些人来说,没有人会陪你走一辈子,所以只能适应孤独。也没有人能帮你一辈子,所以你注定要奋斗一生。我和她,都是这样的人。”卫效理说着,淡淡地叹了口气,目光凝视着后视镜,大约还在看那间茶楼。 “那个人……很优秀?” “至少在涵宇看上他的那一点上,非常优秀。”卫效理叹了口气,“雪雪,你现在的精力应该用在学习和工作上,不要老是好奇地八卦。” 呃……被教训了。 向雪只能把好奇心勉强地吞了下去。其实好奇心还在,只是不能再问卫效理了。六叔很显然,并不想在晚辈面前讨论自己的感情归宿。总归是有点尴尬吧? 两个寂寞的人在一起,也许就不寂寞了吧?向雪觉得卫效理和汪涵宇的相处,其实透着那么一点意思。或许都是在感情上执着过的人,所以对于一段新的感情,比旁人会更慎重一些。 冬天的太阳下坠的速度特别快,刚才还是晚霞漫天,车还没有汇入二环的车流,天色已经全暗了。昏茫的路灯下,背后的车河仿佛是一条长长的蚯蚓,蜿蜒着向前缓慢地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