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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的晚自习上到晚上九点半,看晚自习的老师刚离开教室,季鹏程就把手里的书用力摔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把班上的学生都吓了一跳,可没人敢吱声,谁敢惹这个霸王? 季鹏程从来不上晚自习,今天可是破天荒头一遭,明眼人都知道他是在等谁,都忍不住为江嘉眠捏一把汗。 季鹏程摔完书,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摇大摆往教室外面走去,经过江嘉眠座位旁边的时候,活动了两下脖子,回过头朝他看了一眼,眼神阴狠,笑容恶劣,用口型一字一顿地说:给、我、等、着。 李维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收拾完书包看到季鹏程的动作不解地问江嘉眠:“他在看谁呢?今晚月亮打西边出来了吧?他居然来上晚自习了?” 江嘉眠没把季鹏程的威胁放在心上,也不想把其他人牵扯进来,摇头淡定地说:“不知道,可能是癫痫犯了吧。” 李维先“噗嗤”笑出来,朝江嘉眠敲了下大拇指:“论损人的功夫,我谁都不服就服你。你怎么还不收拾?马上熄灯了。” 江嘉眠淡淡笑了一下,手里的笔还没放下,“你先走吧,我把这道题做完再走。” “眠哥、眠神!能不能给我们这些普通人留点活路啊?”李维先痛苦地抱了下头,装模作样地说,“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天才,而是天才还比你努力,我就是八匹马拉着也追不上了!” 江嘉眠扶了下眼镜,打断他:“别贫了,你再不走隔壁班的班花就被别的男生护送走了。” “哦对!”李维先如梦惊醒,低吼一声,连忙拎起书包就冲出了教室。 教室里的人都走了七七八八,江嘉眠放下笔活动了下手指关节,九点四十五分,整幢教学楼的灯准时熄灭。 江嘉眠慢慢腾腾从教室出来,早过了学生下晚自习的高峰期,路上零零星星走着几个黑色的影子,道路两旁的树林里,不知名的鸟儿在树梢上不时发出两声“咕咕”声,在夜里听起来有些渗人。 他是走读生,家离学校不远,平时都是走路上学回家,走出校门,校门口不见季鹏程的人影,而他回家的路要经过一条比较长的小巷,这条路没什么人走,而且两旁没有路灯,如果季鹏程够聪明,应该就在这条路上堵他。 江嘉眠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他虽然看起来文弱,但其实从小学到初中学了好几年跆拳道,初中也有不良少年找他麻烦,三个人一起堵他,被他打得趴在地上哭爹喊娘起不来,后来去医院检查,有个学生的肋骨差点断了一根,从此他们初中再也没人敢惹江嘉眠。 到了高中,没人知道江嘉眠在初中时候的风云事迹,还以为他就像表面上看起来一样,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好欺负的书呆。 但眠哥不出手,不代表江湖上没有你眠哥的传说。 江嘉眠一边往家走,一边把平时穿的规规矩矩的校服拉链拉开,解开衬衫的袖口和领口的扣子,方便等等干架的时候出招。 季鹏程那边不知道来了几个人,江嘉眠扭了扭手腕,做好了恶战一场的准备,不管来几个,也不能让他们占了便宜去。 一直走到巷子入口,都没见有人影出现,江嘉眠犹豫了一下,走进了漆黑的巷子里,果然没走多远,他就听到身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那人脚步声已经放得很轻了,可江嘉眠全身都是警戒状态,黑暗中听力格外敏锐,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这个不同寻常的声音。 该来的还是来了。 听落脚的声音,似乎只有一个人,江嘉眠无声扯了下嘴角,单枪匹马,季鹏程未免也太看不起他。 江嘉眠放慢了脚步,等着季鹏程自己出来,他没什么耐心和他周旋,打算速战速决,可是他等了一会儿,身后的脚步没有靠近的意思反而停了下来。 这是打算跟他玩阴的,猫捉老鼠呢? 江嘉眠把眼镜摘下来,收进书包,试着加快脚步往前走,身后人的脚步也随着加快,却始终没追上来露头。 江嘉眠没有回头,他已经确定身后的人是冲他来的,因为他能感觉到自己背上粘着那人的目光,是一种令人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是豺狼盯上小白兔,志在必得。 然而谁是豺狼,谁是小白兔,还未可知。 江嘉眠天天走这条巷子,对这条巷子里的地形无比熟悉,快速往前走了几步,他身体往旁边一晃进了巷子一处拐角,拐角的尽头是一堵墙,这是条死路。 他靠在墙边屏息等了一会儿,一直在身后跟着他的人终于走到了拐角口,拐角里光线更暗,江嘉眠躲在暗处,那人没有发现,似乎想也没想就闷头闯了进来。 这不就来了嘛?江嘉眠绷紧了浑身的神经,腰腹发力,干脆利落地伸腿朝那人来了个前踢,那人一点没有防备,直接被踢中了大腿,黑暗中“嘶”地吸了口气,忍痛没喊出声来。 打架就是比下手快准狠,江嘉眠一击得中,侧身换脚就想来第二下,那人似乎适应了黑暗中视物,看见江嘉眠出脚的动作,极快反应过来,侧身躲过,然后一个猛虎扑食把江嘉眠措不及防地压在了墙上。 “江嘉眠你是不是疯了?!”那人的声音在黑暗中听起来低沉磁性,还带了点压抑的痛苦,一定是因为江嘉眠刚刚踢中他的带了十足十力气的那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