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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得其乐地想着。 “这位……钮钴禄同学,好像是黄濑的女友吧?” 球队里有个少年小声问旁边的友人。 “什么钮钴禄,她叫高穗,高穗由果!”少年被同伴怼了一胳膊肘,小声嘟囔:“咱们海常的校花啊,名声不太好的那个,这你都不知道吗?” 少年傻乎乎地摸着后脑勺:“我平时又不关注这些。” “准确来说是前女友,昨天刚分的手。”我歪了歪头,用下巴点了点倒在地上的三人:“你们来得正好,帮我把她们搬到保健室可以吗,谢啦~” 说完我就想走,却被一名看上去就很热血的少年拦住。 “等等,把同学打晕却一走了之,你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我眨了眨眼睛,疑惑地看过去:“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把那两个女生推到墙上时。” “……”我有些无语,都不了解一下前因后果就先指责我吗? 我好声好气地解释:“是她们先动的手。” 少年振振有词:“即使是她们欺负你,这样的报复也有点过分了吧。万一她们醒不过来,你不就成防卫过当了吗?” 我扫视一圈,才发现海常校队旁边有不少外校球员,估摸今天有练习赛。而在场还有挺多人和指责我的少年一样,露出不赞同的目光。 我差点气笑。 即使,她们欺负你。 即使。 听听这话说的,多新鲜啊。 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被人欺负呢? 因为我长得像父亲,从小母亲就对我没有好脸色。为了讨她欢心,我包揽了所有家务,不哭不闹不提要求,懂事的不像个小孩子。结果她还是在我八岁时抛弃了我,组建了新的家庭。 我做错什么了吗? 我自己上学,自己开家长会,却被同学们嘲笑是爸妈不要的野孩子,说我因为做了坏事才被抛弃,他们抢走我的文具画个记号就说是自己的,甚至还有人东西被偷都赖在我头上。 我做错什么了吗? 屡次转学搬家,习惯了身边永远是陌生人,也习惯了独来独往,我只是不喜欢跟人深交,但每个跟我说话交流的人,我都会用最好的态度对待他们,最后却被众人打上“高冷孤傲”“不合群”的标签。 我做错什么了吗? 因为长相被嫉妒,被骚扰,被传援|交,被起了各种各样难听的外号;跟黄濑交往,被几个女生扒衣服锁进厕所逼迫分手。 我做错什么了吗? 不,我做错了。 我错在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差点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有一句话说得多好啊,当你强大时,你面对的一切都将是善意。 “我相信小由果,我相信她做的一切都有理由。” 黄濑忽然开口,目光跟我对视时,朝我露出一个安慰的微笑,他走过来挡在我身前,背影就像一棵挺拔的银杏树。 我愣了一下。 说起来,这还是黄濑第一次当众维护我。 我戳了戳黄濑,从他身后探出头,对刚刚责问我的少年含笑反问:“那我该怎样做才不算过分,像她们对我做过的那样,关进卫生间扒光衣服,拍下照片威胁我和黄濑君分手吗?” “我被欺负时,有人站出来阻止过吗?”我的语气平静却也冷漠,如同说的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人:“如果我无法忍受这种屈辱,愤而自杀,凶手算谁呢?” 周围集体陷入沉默,黄濑却身体一震,猛地回头看向我。 其实我本来不想解释,手段温和也好,激烈也罢,跟他们有半毛钱关系吗?我钮钴禄由果想要做什么,需要跟这群小鬼说明原因吗? 但是我总不能让其他人都误会黄濑,即使他的维护和无条件的信任,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我下手时注意过力度,她们应该马上就醒。” 话音刚落,三个被拍晕的小太妹先后捧着脑袋发出呻|吟声。 我朝少年们摊了摊手,好整以暇道:“看,醒了。” 经过那个最先发话的热血少年时,我拍了拍他肩膀:“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打急救电话或者把人送到保健室,比拉着罪魁祸首掰扯三观有用多了,毕竟——” 我弯了弯唇角,轻声道:“下手知道轻重的人,不多。” 他的脸一下子涨红,目光复杂地看着我,低下头磕巴着说:“我……对不起。” 我没再说什么,大概走出五百多米,黄濑追了过来。 “小由果!”黄濑脱口而出的就是道歉:“对不起,我队友性格有点急躁,但其实是个好人,你如果还生气,我回去帮你骂他。” 我十分欣慰地看着黄濑,由衷地说:“黄濑君,你以后肯定能成为一个好老公。” “诶?!” 少年的脸刚有变红的趋势,就听到了我下一句话:“因为你看上去很会处理婆媳矛盾的样子。” 婆婆和媳妇爆发矛盾时,无条件站媳妇,事后再单独安抚并补偿双方,在适当范围内为对方说好话求情,黄濑君你太会了吧! 小小年纪深谙家庭和谐之道,不错,有潜力。 黄濑:“……” “我没生气,你别和队友闹矛盾就好。”我看了眼手表:“我还没吃午饭呢,先去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