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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莎语气愉悦地说道,顺势转移了话题:“对了,今晚做红菜汤,配街角面包店新出的法棍。” 那个能用来打棒球的法棍? 我皱起了脸:“那个面包是很便宜,但是它好硬!” “所以晚上做汤嘛,不可以浪费!” …… 之后的一个多月里,我陆续收到了五张“天国票根”,四月磨磨蹭蹭地走到中间时,终于有新来的义工接替我的工作。 我决定在复活节后离职。 毕竟一开始是想监视费奥多尔,没想到他三月中旬就离开了玛利亚济贫医院,不知去向,我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只是当时没有新义工,1号重病室调不来人手,我这才决定再等待一个月。 复活节当天,医院组织了一场小型舞会,毕竟这是一家济贫性质的公益医院,规模不大,即使工作人员和患者共同庆祝节日,人也不算多,完全招架得来。 宴会未开始前,娜塔莎忽然拍了一下脑门:“哎呀,送给患者的复活节彩蛋我落在福利院了!” 我站起来:“我陪你回去——” “不用。”娜塔莎连忙把我按回去:“我自己取。” 她就这样匆忙离开,直到宴会开始都没有回来。 “难道彩蛋找不到了?被谁偷吃了?” 我刚想打电话问她是不是找不到彩蛋了,医院外面骤然传来一声惊天巨响。 “轰!” 哪里爆炸了!? 我猛地扭过头看向窗外,其他人也被这个声响吸引,纷纷停下手头正在做的事。 那巨响来自福利院的方向,透过玻璃窗,我甚至看到福利院上空盘旋着灰色烟尘和火光。 我蹭地从座位上站起身,跑出举办舞会的大厅。等远远地看到那座和之前有着天壤之别的房子,我奔跑的脚步陡然停下来,两条腿沉重地如同灌了铅,没有再往前踏出一步。 早上离开时,那座房子还是完整的,现在已经是半坍塌状态。 最终,我深吸一口带着硝烟味的空气,慢慢抬起脚走过去,扒开围观的人群挤到最前面。 熊大和熊二倒在门口,皮毛上有弹孔,之前没有听到明显的枪声,说明袭击者带了消|音器。 带消|音器,是不想弄出大动静,最后却不知发生了什么,把整座小镇都吵醒了。 子弹洞口不是普通的捕猎用枪,口径不相符。 “黑帮。” 这个词瞬间浮现在我脑海里。 我收回目光,没有再继续往前走近那片废墟。 我想,院长和那群孩子应该被埋在废墟下了。 就算现在施救,也会有人死去。 “可惜你那个姐姐,如果她不回来拿彩蛋,说不定能保住一命。” 不知何时,消失近一个月的费奥多尔重新出现,在我身后说道。 我没有回头,淡声询问:“你做了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反而用似笑非笑的语气说:“听说过‘死屋之鼠’吗?” 我仿佛没听见他说什么,又问了一遍,嗓音略微发紧:“你做了什么?” ”当初那个报警电话,是你打的吧。“费奥多尔用的是陈述句:“我很好奇,我们之前明明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还能模仿我的声音。” 他笑了笑,嗓音微凉:“你在哪里见过我吗?” 我没回答他,扭过头,一字一顿问道:“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福利院的地下埋了定时炸|弹和发信器而已。” “为什么要这么做?” 费奥多尔歪了歪头。 “我调查过你的身份,你的母亲高穗育江是日本人,而这座房子前主人的妻子,刚好也是日本人。” 停顿片刻,他继续说道:“房子的前主人是你的父亲,他是‘死屋之鼠’的前首领。” 我双唇紧紧抿着,没有说话。 费奥多尔轻描淡写道:那个发信器属于你的父亲,在我的远程操控下,发信器断断续续地显示了福利院的位置,便于‘死屋之鼠’最后那批残党找过来。等到把他们引到福利院,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略带几分讽刺地说:“你父亲创立的组织,最终亡于他的旧宅,这不是很有宿命的意味?” 我的表情渐渐沉下去:“我不想了解什么‘死屋之鼠’,我是在问你,为什么不提前通知福利院的院长和孩子们,让他们规避危险?为什么要让这些无辜者牺牲。” “无辜?” 费奥多尔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轻笑了一声。 “这座福利院的所有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一个家庭靠着贩毒的父亲赚来的赃款,过上了富足生活,那么这个家庭里所有人都不无辜;同理,贪污犯的父母妻子儿女,只要接受过贪污犯的馈赠,他们同样并不无辜。” 费奥多尔加重语气,却依旧是那种带着冰冷温柔的声线:“上面只是举两个例子,那些孩子的父母亲人,有毒|贩,有贪官污吏,有杀手,也有其他类型的犯罪者。他们或多或少都受到了祖辈的庇荫和恩赐,也在耳濡目染中,或多或少‘遗传’到家人的不良行为。” “而卡拉马……” 费奥多尔话音微顿,继续说道:“他的确有杀人的案底,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在你来到这家福利院之前,他除了是院长,还有第二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