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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简单一点的形容就是——我卡bug了。 我之前没有试过跳到未来,可是本能告诉我,这样做是没有问题的。出于自己可以“握拳”和“眨眼”的笃定,让我压根没深想过这个问题。 会不会是我的本能欺骗了我? 可是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本能? 越想越觉得真相差不多就是这个,卡bug的原因搞清楚了,现在就要思考怎么脱困。 我“看向”周围……嗯,什么都看不清,总之先试试能不能让自己动起来吧。 经过一番努力和尝试,我发现在这个漆黑的空间里,意识是有边界的,我可以把自己的意识揉成任意形状,就像揉面和捏泥人一样。 哇,真好玩! 我一会儿把自己揉成荔枝,一会儿把自己揉成西瓜……玩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我不是在想办法脱困吗?为什么玩自己玩得这么嗨?! 这个空间会让人变得幼稚且不专注,嗯,一定是这样,绝对不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给自己捏吧捏吧,捏出两条胳膊和两条腿,身体依旧保持着西瓜的模样。 并不是我喜欢当西瓜,而是……人形太难捏,我做不到啊! 给自己捏出腿脚后,我试探着往前迈步。 可以走! 我开始探索起周围的区域,这个空间面积很大,走了很久都没有触碰到边缘,我似乎完全不用担心撞到额头。 不过说起来,我现在是西瓜,真撞到头的话会不会往后打滚? 等等,我现在是西瓜,完全不需要用脚走路啊,直接用滚的就可以了,这样速度还能快一点! 于是我把手脚团吧团吧塞回身体里,骨碌着先前滚动。 这样速度快了好几倍! “做西瓜真好啊!” 我真香了。 做一个西瓜精,除了有被吃掉的风险,其他什么事都不需要担心。 身处这个空间里,仿佛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也不知道滚了多久,或许几分钟,或许几个世纪,我忽然感觉到身下一轻。 “呜哇!” 感觉像在蹦极,就是不知道我会不会摔成碎西瓜瓢。 随着我的坠落,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近。 最下方似乎有个光点,那光点随着我的接近越来越庞大。 我抛弃身后黑暗,坠入那片无尽的光明之中。 白光闪过无数记忆片段,那些片段中都是我—— 成为卧底,在几大组织间横跳的我: 被学生欺负、被老师骚扰的我; 在师父教导下学习剑术的我; 期待妈妈回家的我; 第一次到玛利亚福利院的我; 想讨妈妈欢心所以无比乖巧的我; 位于羁绊的中心点,朋友越来越多的我; 以及,孤立无援、只有自己的我…… 心跳声所在的位置仿佛近在眼前,除了心跳,我还听到钟表秒针转动的“哒哒”声。 急促地、仿佛在催着什么的“哒哒”声。 在光明的尽头,我看到一个女孩。 小小的一只,精致的像人偶,戴着毛绒帽子,脖子上挂着金色怀表,和我相似又不尽相同的女孩。 她若有所感地抬起头,那双仿若红色宝石般无机质的眼眸看到我后,忽然对我展颜一笑。 已经恢复人形的我张开双臂,扑向她。 · 莫斯科周边的无名小镇。 此时天还未亮。 只有八岁年纪的费奥多尔出神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他的身前倒着一具流血的成年男性尸体,尸体周围还有东倒西歪的酒瓶。 “异能力……就叫「罪与罚」吧。” 他歪了歪头,有些生涩地缓缓吐出这句话。 一个小时后。 隔壁的玛利亚福利院。 高穗育江被警笛声吵醒,她略带几分不耐地从床上爬起来,发现她的丈夫——德米特里耶夫并不在床上。 她打着呵欠走到门口,想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德米特里耶夫也在门口,正朝隔壁张望过去。 “谁家出事了吗?”高穗育江问他。 “隔壁发生了杀人案。”德米特里耶夫小声嘟囔道。 “杀人案?谁死了?” 高穗育江一脸诧异,随即又觉得这种事会发生简直是在情理之中。 他们的邻居是玛利亚济贫医院的医生,名叫米哈伊尔,高穗育江见过几次。 这位医生给她留下了极好的印象,那是位彬彬有礼的绅士,无论相貌还是举止,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如果不是之后看到他的儿子费奥多尔身上的伤口,她根本不知道这个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家伙非常专|制,而且会在酗酒后家暴。 这样看来,这场杀人案要么是医生酗酒后杀了他的儿子,要么是儿子奋起反抗杀了父亲。 高穗育江心想,如果是儿子杀了父亲,那待会儿警察来询问时,就多说点儿子的好话。 那个孩子真是可怜,听说母亲早些年死于肺结核,父亲又是那个样子。 “死的应该是米哈伊尔。”德米特里耶夫顿了顿,继续说道:“具体怎么回事现在还不清楚,一会儿问问警察吧。” 高穗育江点了点头。 福利院一些孩子也被警笛声吵醒,她依次安抚过去,没一会儿,警察找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