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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致扬说:“药你拿着吧,我用不着,记得按时吃。” 说着,不由分说地塞回陆遐手里。 他比陆遐高出半头,离着远倒没什么感觉,站得近了就会有种压迫感就会从脚底油然而生,陆遐不自在地后撤一步。 他握着手里的药,拒绝的话徘徊在嘴边却说不出口,默了一会道:“多少钱?” 傅致扬笑了一声,一脸“跟我还这么客气”的表情,然后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笑意更深了:“我不收现金的。” 陆遐没抬头,从兜里摸出手机:“支付宝还是微信?” “微信吧。”傅致扬说。 然后陆遐心不在焉地扫了下他亮出来的二维码,手机接着“叮”一声,弹出一个“添加到通讯录”的提示。 陆遐:“???” 不是扫码付钱吗,怎么还加好友了? 他愣了会才反应过来傅致扬刚才给的不是付款码,而是名片二维码。 一时间,陆导的表情十分精彩。 傅致扬大言不惭道:“一共二十五,劳烦陆导给我发个红包吧。” 他语调带着明显的笑意,听得陆遐十分恼火。 这人这些年别的地方没长进,讨人厌的本事倒是越发精湛了。 陆遐懒得搭理他,一言不发扭头就走,回到房间把剩下的包子解决完,倒了杯水吃药。 胃疼是个老毛病,一开始能把他折腾得死去活来,后来疼着疼着就习惯了,再后来干脆药也不吃了,也没跟别人说,偶尔喝一次酒疼一宿,咬牙忍忍,第二天照样活蹦乱跳。 可大概是人年纪大了,身体也跟着差劲,这次胃疼来势汹汹,陆遐蔫了似的在床上蜷缩着。 离开机仪式还有三天,现场该布置的都布置完了,陆遐好不容易得了空,眼下只想睡觉。 空调的温度有点低,风吹在身上泛起冷意,被子昨晚被他踢到了床下,陆遐浑身的骨头没一个想动弹的,挣扎了一下没能起身,索性不管了。 药劲发作,翕动的眼睫像扑闪的蝉翼,快要完全闭合的时候又忽然张开。 唯一一丝清醒的意识提醒他还没付钱。 陆遐摸过手机,昏昏沉沉地眯着眼,手指轻触屏幕,把对方添加到了通讯录,聊天框接着弹出来一条提示——“您已成功添加fzy为好友。” 傅致扬的头像看上去像是哪个颓败沉寂的巷口,画面阴沉黑暗,让人觉得压抑。 陆遐只是扫了一眼,混沌的大脑勉强记起傅致扬说的数字,半梦半醒地发过去一个红包,脑子里最后一根弦瞬间一松,还没等锁屏,头就埋进枕头,陷入沉睡。 与此同时,傅致扬放在身旁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他正坐在沙发上看剧本,两条腿随意地搭在一起,手指摩挲着纸页,似乎对眼前这一段剧情格外感兴趣。 夹在指间的圆珠笔时不时在上面勾画,神情专注,眼梢微挑,带着点隐约的笑意和不知名的情绪。 桌边的咖啡已经凉了,他遗憾地挑了挑眉,端着去倒掉,斯条慢理地洗完手后,才拿起手机看上一眼。 然后轻轻笑了声。 这人真是…… 让他发红包还真发红包,听话得有点可爱。 傅致扬点了一下,红包拆开,数额显示“250”,陆导不知是多按了一个零,还是有意暗戳戳地骂他,无论是哪种,傅致扬都发自内心地想笑。 他发过去一条消息: ——陆导这是额外赏我的? 陆遐没回。 他正趴在床上睡,指尖静静地搭在屏幕上,良久之后才微微一颤。 陆导是被活活冻醒的。 空调还在源源不断地输送着冷风,陆遐浑身都冻僵了,喉咙又干又疼,稍稍吸一口气就像被刀割裂一样,鼻子里仿佛被堵上一团棉花,太阳穴一下接一下地鼓动着。 他艰难地翻了个身,手臂搭在额头上,缓了几分钟还是难受。 艹。 也不知道是在骂谁,陆遐忿忿地关了空调,抽了几张纸堵住鼻子,视线不经意地落在还亮着屏的手机上,他足足懵了五分钟,才反应过来这红包是自己发出去的。 傅致扬这句话啥意思? 陆遐一头雾水地点开红包,然后恨不得当场用枕头捂死自己。 居然白送了一个零,这姓傅的也不知道还给自己。 一向抠抠搜搜的陆导出奇地愤怒了。 他暗暗磨牙,打了一行字发过去。 ——没赏,片酬里扣。 傅致扬正好在看手机,一看消息哑然失笑,很快回复他。 ——成,陆导给的片酬大方,多扣一个零我都没意见。 陆遐没心情跟他贫,下床把被子捡起来,四肢并用地裹成一团。 拍戏在即,导演又是胃疼又是感冒的,这事传出去不利于电影的宣传,他自己待屋里捂出汗就好了。 正想再睡一觉,傅致扬那边又给他发来了消息: ——[图片] ——这段戏我有点不明白,陆导能赏脸讲一下吗? 陆遐点开照片仔细一看,脸上的表情凝固片刻,目光沉了下来。 他不明白傅致扬的用意。 实际上自从傅致扬突然出现在试镜现场,他心里的疑惑就没解开过。 阿雅跟杨帆都问过他是不是之前认识傅致扬,陆遐皆矢口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