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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拍个片,看看骨头有没有事。”医生立马坐直上身,说话的同时手指快速在键盘上敲出拍片的单子。 开玩笑归开玩笑,伤的这么重,医生此时也严肃起来,“伤成这样,你当时就不觉得疼吗?还有力气爬坑?” “伸手不见五指的坑啊!当时太害怕了,就把疼忽略了。”沈尘说的轻松。 坑底的黑暗与未知的恐惧,足以击溃任何一个成年人,被他陈述的轻描淡写。 接下来是拍片,各种检查,好在沈尘这时候的运气还不错,并没有伤到骨头,只是看起来很严重。 医生开了药单,并说了一大堆嘱咐后,就放他走了。 外用消炎的药,口服活血化瘀的药,还有什么不能剧烈运动,慢慢恢复。 他坐在诊室外的休息等候椅上,看着郝韫拿着药单找收款窗口,付款,取药。 心里有股暖意流淌,哪怕腿很疼,可脸上的笑容就是止不住。 他跟郝韫才认识第二天吧,第一天,郝韫能在火车站丢下他一个人。 第二天,郝韫竟然愿意收拾这些烂摊子,在医院跑前跑后,这中间的转变不是一般的大。 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又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将两人隔断的距离,不经意间,一点点拉近。 “郝韫,这消毒的药,我自己够不到……你可不可以……”沈尘委屈巴拉的看着郝韫。 他现在是伤患,而且身边难得有人陪着,沈尘没缘由的想矫情一下。 奈何郝韫不吃他这一套。 “找医生。”郝韫淡淡道,压根没有要帮沈尘上药的打算,说完就推着沈尘的小轮椅把他推回诊室,将消炎清理伤口的药塞给医生。 “上药。” 医生看着手里的药,愣了许久。 他刚才,是不是说过,药让家属回去涂上就行?说了吧?他说过的吧? 只是碘伏而已,用棉签沾上涂涂就可以,还要他这个医生来处理吗? 保持着病患为大的心理,医生熟练的打开药瓶子,用棉签沾上碘伏在沈尘伤处涂抹着。 “你记得回去冷敷一下,这次是你运气好,骨头没什么事,下次走路看路,别再掉坑了。” 开天辟地头一回被人说运气好,沈尘表情有些古怪,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碘伏清理伤口算不上太疼,尚在忍受范围内,沈尘也确实如他之前所说的,很坚强。 注意力被疼痛吸引,沈尘嘴唇始终紧抿着,没有受伤的左手攥紧的发白。 沈尘咬着牙开口,“郝韫,今天真的……谢谢……” “本来想帮你来着,没想到反过来麻烦你,我……” “行了行了,别感慨了,郝韫是刚才推你进来的人吧?他把药给我以后就出去了。”医生见沈尘自言自语个没完,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哈?他走了?”沈尘傻了,他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真挚的道谢,结果当事人不在。 “不止他,还有之前跟你一起来的保安,在你拍片的时候就没影了。” “……” 保安估摸是看沈尘伤的挺重,赶紧溜了,可郝韫为什么走? 手机丢了,医药费都是郝韫付的,他还准备要一下郝韫的电话或者微信,之后好还钱。 结果,人家走了。 这该死的有钱人行为,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吗?多说几句话,给个联系方式,日后好相见懂不懂啊! 最后,沈尘哀怨的借了医生电话打给舒源,像是被抛弃了的小可怜一样坐在冰冷的轮椅上。 十五分钟左右,舒源来了。 “哥,从今往后你是我亲哥,来,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下午摔水池子里,晚上摔断腿的?” 舒源简直是服了,一听到沈尘在医院,连忙套上衣服赶过来。 好家伙,沈尘身上穿的都不是白天那套衣服,怎么,掉坑还要换件衣服吗? 沈尘头都懒得抬,满脑子都是郝韫一声不响的离开,淡淡道,“我腿还没断呢。” “没断你怎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舒源见好友还有力气说话,想来应该没什么大事,心里也松了口气。 沈尘目光闪动,眉间微微拧起,沉默了许久叹道,“舒源,问你个事,一个人总是对你爱搭不惜理的没好脸色,他是不是……” “那他肯定烦死你了!”舒源不客气的打断沈尘的话。 “你听我说完啊!”沈尘不悦,狠狠瞪了舒源一眼。 “你继续你继续。” “你在没办法的情况下花了他的钱,之后要给他转账,他又说不用,然后一声不吭的走了,这是为什么?” 沈尘是真没想明白,他这个半残人士是不是哪里惹郝韫不开心了?不然怎么又一声不吭走了。 舒源认真的沉思了片刻,再次看向沈尘时,眼中满是同情,他抬手拍了拍沈尘的肩膀。 “我猜猜啊,你这医药费,是不是那个人垫付的?” 沈尘点头,是郝韫垫付的,没有错! 舒源看到以后眼中同情更甚,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摇头,愤然道,“你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被人家讨厌成这样!” 沈尘,“???” 我咋的了我? 舒源无奈,“人家连钱都不要你的,那不就是要划清界限,不想跟你有接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