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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和往常一样从南门回校,他拎着奶茶绕到了北门。 北门人少,十几分钟才会有一辆车经过。 江羡年走累了,坐在公交站台上打开了牛奶的包装。 米色的大麦浮在热牛奶上面,还有一层没搅拌均匀的糖霜,江羡年捧着杯子轻轻晃了晃,在徐徐升起的热气中抿了口。 甜的。 腻人的甜度,入口后带着些说不上来的苦。 蹙起眉喝了几口,江羡年放下杯佳子,又拿出那张攥皱了的名片。 一辆超跑从沛川电影学院南门的方向疾驰而过,轰鸣的引擎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江羡年下意识循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驾驶位上的人臭着一张脸。 皮肤很白,五官立体深邃,表情冷冷的,看起来很不好惹,午后阳光透过行道树枝叶间的缝隙打在轮廓分明的侧脸。 说不清是对方单侧的耳钉反光,还是正午的光线太过耀眼,江羡年下意识想移开眼。 两人一个向南,一个向北,隔着数米的距离和隔离带,将将打了个照面。 车里的人表情在一瞬变得古怪。 江羡年目光在对方脸上短暂停留便移开,轰鸣的引擎声却在车胎和地面剧烈摩擦的“刷拉”声后离他越来越近。 红色超跑一个急转,停到他面前。 江羡年抬起头,车里的人朝他走来,长腿错落,几步到了他跟前。 “我是季柏岑。” “我很喜欢你。” 季柏岑语速很快,江羡年有些没听清。 一大捧玫瑰花怼到他脸前,江羡年张了张唇,只见季柏岑脸偏向一旁,并不看他。 他猜测季柏岑微微泛红的耳垂,只是被寒风冻的。而玫瑰花蕊中间的名贵车钥匙佐证了他的猜想。 江羡年抿了下唇。 季柏岑的做法和先前追他的人并无差别。 甚至态度比之前想包.养他的人更随意,随意地像是他恰好载了一车玫瑰,没找到表白的人又或者被拒绝了,路上不经意看到了,便心血来潮把追求对象换成了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季柏岑像是不耐烦地扒拉了下头发,被冻伤的耳朵尖越来越红。 江羡年在季柏岑离开前抓住了他的衣角。 他现在很需要钱,是谁都无所谓。 但如果可以,他想选这个人。 江羡年抓着季柏岑衣角,下意识舔了舔嘴唇:“你能给我多少钱?” 第2章 不必联系,以后我和你们再…… 季柏岑似乎没听清,蹙眉靠近了些,问他:“你说什么?” 江羡年松开季柏岑,拽着自己的衣服站到一边,又重复了一遍。 他确信这次季柏岑听到了,因为周围空气突然变得很安静。 冷厉的那种安静,衬得远处的鸣笛声都格外清晰。 江羡年抬眼,正对上季柏岑被雷劈了一样的神情。 半晌,季柏岑盯着他的眼睛,黑墨似的眼珠里带着近乎倔强的认真:“我再问一遍,你的意思是,只要给钱,你就会跟我在一起?” “包括……” 季柏岑顿了顿,紧紧皱着眉:“包括上床,做.爱?” 江羡年没表情的点头:“嗯。” 既无赧然、也无羞怯,语气太过自然,仿佛他们不是在说金钱和肉.体交易,而是在讨论最正常不过的人力服务。 季柏岑举着花束的手颓然落下。 死一般的寂静后,季柏岑往后退了两步,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江羡年,看起来像是头被刺伤激怒的野兽,仿佛下一秒就会冲上来撕碎他。 江羡年佳盯着自己脚尖,他不聪明,无法理解季柏岑的反应。 就在江羡年以为季柏岑要动手打他的时候,季柏岑忽然冲他笑了。 冰冷而讥讽。 随后,季柏岑把手中的花狠狠摔进路边垃圾桶,头也不回地离开。 听着超跑呼啸而去的轰鸣声,江羡年微微垂眸。 深吸一口气,把口袋里皱成一团的名片取出来展开,对照上面的联系方式,将一个个数字输入通讯界面。 正按到数字“8”,熟悉的引擎声再次响起。 江羡年无声看着去而复返的季柏岑。 季柏岑眼神没有先前那么骇人了,远远地坐在车里看他,居高临下的语气:“上车。” 看着往斜上方升起的车门,江羡年不轻不重的应了声,点点头坐到副驾驶。 车停在路边,两人在车里。 季柏岑心情显而易见的烦躁,从江羡年上车之后,就一直在嚼硬质口香糖。一粒接一粒按进口中,咬碎牙龈般用力。 从后视镜瞥见江羡年的脸,季柏岑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出声:“你从哪里回来?” 江羡年抱着书包:“酒店。” 季柏岑爆了句粗口,猛地一拳砸到方向盘上。 刺耳的鸣笛声响彻周遭,惊起绿化林中休憩的飞鸟。 江羡年眉梢微蹙,纠结一会,还是偏脸看向季柏岑:“请问,您在床上有暴力倾向吗?” 季柏岑气笑了,等对上江羡年认真自然的表情,笑意又凝固在嘴角。 他不知道江羡年和几个人讨论过这个问题。 也不想知道。 心口蔓延的疼痛和愤怒堵在一处,搅得他快发疯,索性将怒火全部发泄在肇事者身上,眼神轻佻地看着江羡年,季柏岑欺身压上:“怎么,如果我有暴力倾向,你会考虑取消交易还是提高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