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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间里,张安建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抹了把脸上的水污,眼中交杂着惊讶、震惊,难以置信,最后像是遭受了奇耻大辱一般,双眼通红,用更仇视愤怒的目光死死盯着江羡年,大吼一声,眼看就要冲过来:“我XXX,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砰”地一声,门被从外面推开,比店里工作人员先到达的沈星望气喘吁吁地站在门边,往里看了眼:“羡年?” 看到身型单薄的江羡年被一个比他不知佳道壮了几倍的人堵在墙角,沈星望眼睛顿时红了,声调陡然提高,从身后猛地扑过去,和张安建扭打到一处。 沈星望再愤怒也就是个从小没打过几次架的普通男大学生,体型偏瘦,比江羡年没壮多少,张安建这会打红了眼,他冲上去后,丝毫没占到上风,结结实实挨了几下。 随后赶过来的李闵煜一脚踹开门,目之所及,自己宿舍两个崽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另一个衣服凌乱。 李闵煜眼神沉下去,肌.肉饱满的手臂搭在门框上,从里面关上了门。 常清和许自尤拦在门外,不让姗姗来迟的店员靠近门口。 房门紧闭的卫生间里,不断传出凄厉的惨叫,逐渐吸引了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 火锅店老板匆匆赶过来,一脸慌张:“你们别在我这里闹事,让你们的同伴赶紧把门打开,不然我可报警了。” 两人不为所动,许自尤更是整个人直接以一个“大”字横在门上。 店主见状对左右的安保人员使了个眼色。 许自尤死死抓着门把手,贴着门板气势不足:“你们,你们别过来啊,再过来我就喊救命了!” “咔哒”一声,门把手转了两下,体型怵人的李闵煜打开门走了出来,一手扶着鼻青脸肿的沈星望,一手轻轻拉着江羡年。 短短几分钟里,张安建被扔过来又摔过去无数次,每次沉沉坠地都让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移位,四肢百骸像是被大卡重重碾过。 好不容易等到门开了,看到那么多人,当即扒着门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声呼救:“救我快救我,我要死了,给我报警,不能让他们走!” 火锅店里的工作人员绕过江羡年几人飞快走向躺在地上的张安建,急切的表情在看到他没有明显受伤的体表特征时变成了疑惑。 这是伤着哪了? 李闵煜回头瞥了眼不停叫唤的张安建: “装什么装?” “打人的是你,喊疼的也是你。” “这么爱演,为什么不转到我们表演系?” 围观的人看看沈星望眼睛下的乌青和嘴角的青紫,再看看声如洪钟、除了衣服很脏之外看不出一点问题的张安建,心里有了定论。 再看向他时,眼里就带上了对无赖撒泼的浓浓鄙夷。 人群里有一个小男孩,甚至皱着一张笑脸吸了吸鼻子,在空气中四处闻了闻,最后把气味来源锁定在他身上,对着张安建做了个掐脖子“呕吐”的表情。 张安建气血上涌,两眼一抹黑险些没背过气去,他在厕所挨了一顿打不说还被冤枉,嘴都快气歪了。 “给我等着,你们宿舍一个也跑不了,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张安建气急败坏地从江羡年指到常清,又在看到李闵煜时,下意识缩回手,撂下句狠话灰溜溜离开了。 许自尤手抓栏杆,腿冲着他下楼的方向狠狠踢了两下: “来啊,谁怕谁!好一个恶人先告状,我们羡年和星望是佳让你白白欺负的吗?” 宿舍里,许自尤正在给沈星望脸上抹药,手上力气大了些,沈星望倒吸口凉气,不满地拍开他的爪子:“你轻点。” 许自尤用棉签沾了沾药水,不怀好意地扯扯嘴角,趁他不备用力按上去:“这会知道疼了,冲的时候怎么那么莽?” 沈星望“嗷”地一嗓子瞪起眼珠:“换你能看那孙子欺负江羡年?” 许自尤连连咋舌,低下头重新给他涂药:“羡年,我就说这小子不讨厌你吧,听到从厕所传来的警报声,兔子一样,‘嗖’地窜过去了。” 沈星望直挺挺梗着脖子:“武德知道吗?武德!” 许自尤“嘁”了声,又在他头顶拍了一巴掌。 江羡年表情空茫地看着周遭。 他仿佛一脚踏进了爱丽丝的奇幻梦境,从中午开始,眼前上映的画面充斥着僵滞的颠倒和不真实感。 被同伴护在身后,跟其他人融合在同一个环境中、不被孤立地听着他们吵吵闹闹…… 都是先前从没有过的经历。 江羡年轻声道:“谢谢。” “还有抱歉连累你们。” 许自尤凑过来,笑嘻嘻地揽上他的肩,一拍胸膛:“客气什么?” “你不要担心,闵哥下手有数,能疼得那孙子满地找牙,还让他找不到掉下来的牙。” 江羡年静静站在原地没说话。 李闵煜扒拉了下头发走上前:“羡年,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就别跟我们见外。” 许自尤应和:“对啊。” “朋友嘛,本来就是要互相拖累!” 朋友。 互相拖累。 江羡年长睫微垂,把这两个词咀嚼了一番。 名为“朋友”的关系羁绊,有些新奇。 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江羡年拿出手机,食指在绿色的电话图标上轻轻一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