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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扔下这句话后,拽著周书逸的手臂,拿起他放在身旁的背包,无视另外两人惊讶的眼神,离开图书馆外的中庭。 *** 社团办公室内,放在电磁炉上的锅子沸腾著飘着辣椒和花椒香气的麻辣锅底,煮熟的食材在冒着气泡的汤面滚动。 周书逸看着把肉片放入锅中的另一个人,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高仕德拿起汤匙勺了块Q嫩的鸭血放进对方的免洗碗中,说:“从小学认识到现在,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 绕口令般的回答让听的人颇为意外,还以为这个人和他一样,只把对方当成竞争对手,却从不关心比赛以外的事情。 “刚才……谢谢……”周书逸放下装着可乐的杯子,把身体靠向椅背,扯著嘴角苦笑:“如果你没有抓着我离开,我恐怕会说出让自己后悔的话。她从以前就是这样,傻大姊一个,神经比海底电缆还粗又常常状况外,还很霸道,只有政文受得了她,那两个人凑在一起……真是绝配……” 高仕德没有接话,只是静静聆听对方说着他暗恋多年的女孩,静静地,把煮好的食物放进他的碗里。 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后,说话的人似乎也觉得气氛太过尴尬,吸了口气挺直背部后,拿起筷子看着红通通的火锅,开口。 “虾子好了吗?” “好了。”高仕德挟起虾子剥去虾壳,然后放到对方的盘子,看着他的脸,试探地问:“你对蒋聿欣……好像没那么在意了。” “好像是。” 喜欢吃虾却讨厌弄脏手指的人,不客气地用筷子挟起纸盘上的虾肉放入口中咀嚼。 高仕德看了眼周书逸的表情,退开椅子,起身走到社办内的洗手台,洗去沾在指尖的油腻和海鲜的腥味,抽了几张卫生纸擦拭双手,说:“其实让你难过的不是失恋,而是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还没开始比赛就只能放弃。” 吃著虾子的人皱了皱鼻子,回答:“或许吧!反正都过去了,我只要知道她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够了。” 明明是鲜甜的虾肉,却让辨别味道的味蕾尝到苦涩,于是主动开启新的话题,问著坐回桌子旁边,陪自己吃麻辣锅的人。 “你呢?如果喜欢的人喜欢别人,你会怎么做?” 假装苦恼地思索了一会儿,接着将身体倾向对方,露出坏坏的笑容给出答案。 “我会从中破坏,趁虚而入。” “真的假的?” 周书逸听见答案后,吓得瞪大眼睛。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腹黑,腹黑到不但会破坏别人的恋情,还会趁虚而入。 “开玩笑的。” 高仕德看着对方的反应,似真似假地说,然后拉回往旁边倾斜的身体,继续从锅里捞出已经煮熟的虾子剥去虾壳,整整齐齐排在周书逸的盘子上。其实,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自己赤裸裸地剥开摊给周书逸看,可是怎么敢呢?他扛不起万一的后果,好不容易这次他终于靠近了他一点点…… 饱餐一顿的两个人,将电磁炉和餐具收拾完毕后,离开社团办公室准备去上下午的课。 没走几步,周书逸便弯著身体用手按压肚子,脸色惨白地停下脚步,虚弱地说:“你下午的课,我这个书僮能不能请假一次?” 另一个人没有回答,只是皱着眉心抓起周书逸的手腕,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教室在后面,喔嘶……等等,你走慢点,走慢点……” 痛苦的声音,随着逐渐远去的背影,回荡在社办外的走廊。 *** 保健中心 “现在的大学生脑子里都装了什么?” 男人把双手插在白色医师袍的口袋,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坐在病床上的人,然后转过头对高仕德讽刺。 “想让他死,就天天煮麻辣锅给他吃啊!” “……” 被骂的人自责地垂下头,因为吃了太辣的食物而闹胃痛的人,忍不住开口。 “吃的人是我,你骂他做什么。” 护短的语气掺著连本人都没察觉的温柔,温柔地让高仕德诧异抬头,看着周书逸的侧脸。 男人把病历资料夹甩在周书逸的胸口,把手抱在胸前继续骂道: “在美国对酒驾肇事采取零容忍政策,甚至设有‘连坐制度’,酒驾者如果肇事致人死伤,连酒吧老板都会因为没有阻止客人酒后开车而面临起诉,他明明知道你胃不好要避免刺激性食物,却还是煮麻辣锅给你吃,不该骂吗?” “对病人撂狠话,你真的是校医吗?” 狐疑的眼神往下移到对方挂在胸前的识别证,和印在上面的三个字───裴守一。 “这包药只能暂时止痛,记得去看医生。” 从口袋拿出胃药和处方笺递给周书逸,却被高仕德早一步拿走,看著两个人的互动,裴守一弯下腰勾起嘴角,把脸贴向闹胃疼的人,冷冷地说。 “这礼拜的饮食记得清淡少油,如果你真的想死,我不会阻止。” 说完后直起身体,斜眼看着坐在病床旁的人,问:“你确定是这个蠢蛋?” 高仕德瞪了对方一眼,起身走到饮水机前,用纸杯装了杯温水后回 到病床旁边,撕开药包把胃药倒在手心,和温水一起递到病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