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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羲和在临湘县休养了半个月,这期间听闻她落江的祐宁帝,派来了内侍慰问。 “郡主,那人又作妖了。”紫玉气呼呼跑进来,规规矩矩行了礼,开口就告状。 沈羲和正在观赏这株仙人绦,这半个月来,她每日都要观赏片刻,对仙人绦的气息格外迷恋,但却没有妄动此物。 此物记载不过寥寥几笔,产地、形状、颜色。 除此以外,再无人知晓,许多人恐怕听都不曾听闻过此物。 沈羲和用玉匣子放置了半个月,也不见它有丝毫枯萎之态,依然翠绿欲滴。 紫玉话音刚落,珍珠带着碧玉和红玉也跟着进来,齐齐向沈羲和行了礼。 抬眼,看着四个丫鬟,珍珠一袭白裙,紫玉等人穿着与她们名字相同的颜色裙裾,身上绣着同样的兰花,或秀美或娇俏或清秀,各具特色,看着也叫人赏心悦目。 经过这段时间的仔细考察,这几个丫鬟都是真心向着她。 “他又做了何事儿?”沈羲和平声随口一问。 紫玉口中的那人是指祐宁帝派来的内侍,在内侍省还是正经的五品,是有脸面的宦官。 来了这里已经五日,除了第一日带着口谕来问候沈羲和,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请安过,倒是每日派人崔一道沈羲和启程。 他自个儿这几日过得极其滋润,每日应酬临湘县官员富商,收的钱财只怕都超过了他一辈子的积蓄。 “婢子见他拽着一个姑娘回院子。”紫玉一脸愤恨,“一个阉人,还想糟蹋姑娘,他……” “紫玉。”珍珠及时出声打断她,这等腌臜话也能当着郡主的面说? 这宦官是奉皇命来问候郡主,而后亲自护送郡主入京都,拿着鸡毛当令箭,自以为自己是钦差,偏生这里就是无人敢动他。 “去看看。”沈羲和面色平淡。 金丝勾勒宝相花纹孔雀蓝十二仙裙高束,身形修长,体态婀娜。 晕染水点桃花水蓝罗纱披帛侧搭于肩,随风而动,飘逸洒脱。 腰间珠玉佩环,行则有声,悦耳动听。 珍珠等人跟在沈羲和身后,紫玉早已露出了痴迷的目光。 自从郡主被救回来之后,当真是仪态万千,行动间自然如行云流水,随时可以定格入画,美得像她梦中的仙女儿。 这等神仙妃子般的人物,立在黄得贵面前,饶是他不算是个真正的男人,也忍不住醉了眼。 “奴婢请郡主安,郡主有吩咐着人传奴婢便是,劳动郡主,奴婢该死。”黄得贵假模假样打了两下自己的脸。 沈羲和淡淡扫了一眼,躬身在自己面前的内侍,衣衫不整,目光越过他看到他身后打开的房门,一个脸上挂着泪痕,紧抓着衣衫,从门扉后探出半边脸的清秀姑娘。 一看就是良家女子。 她的眼神微起波澜,玉珠相击般清脆婉转的声音淡淡响起:“黄中寺,你可知……上一个让我亲自去寻的下人,现在何处?” “郡主……”黄得贵眉心一跳,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他是奉命来护送沈羲和,是陛下的使臣,沈羲和不敢动他,语气散漫,“郡主息怒,是奴婢怠慢,待回了京都,奴婢定会向陛下请罪。” “墨玉。”沈羲和轻轻唤了一声。 黄得贵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黑影一闪,他只觉得胸口一疼,就仰头栽倒在地,还不等他反应,就被踢了一脚翻过身,双手瞬间被束缚。 这时候他随行的两个小太监从外面冲进来,眼见着一个黑衣劲装的姑娘押着黄得贵跪在地上,对上云淡风轻立在院子里的沈羲和,在沈羲和视线淡淡扫过来之时,鬼使神差垂下头。 “郡主,奴婢是陛下派来的随使,便是有不妥,郡主也……” “聒噪。” 沈羲和话一落,冷着脸的墨玉就一把卸了他的下颚。 耳边清静了,沈羲和才吩咐:“碧玉,将这姑娘送走,该敲打的人好好敲打;珍珠,吩咐莫远启程;红玉,把这两人和黄中寺一起绑了。” 次日一早,沈羲和启程离开临湘县,这次改走陆路。 “喀喀喀……”沈羲和身体实在是太弱,将养了半个月,才行半日路,就受不住开始气喘咳嗽。 “郡主,他不肯进食,还说……”紫玉给黄得贵送了干粮,回来又气了,“还说,郡主今日的赏赐,他定然铭记于心。” 躺在马车最里面,靠在珍珠怀里的沈羲和,闭着眼睛喝完了药,才睁开眼。 她的眼灵透得像沐浴着仙灵之气的黑曜石,泛着水晶般剔透的光泽,又似飘着一缕从山峦弥漫的薄雾,让清澈的眸子变得看不透。 只是轻轻一转,珍珠就会意,掀开了车帘子。 四方的小窗透出外面些许景物,沈羲和就道:“这不是官道。” “什么?”紫玉几人皆是一惊。 她们从来没有离开过沈羲和身边,大部分时间在西北,也就这一次陪着沈羲和去了一趟舅家,领路的是沈岳山特意派给沈羲和的亲兵莫远,莫远一家老小都在西北。 便是出了玲珑的事情,她们也没有怀疑过莫远。 “我去找他问清楚,放着平坦的官道不走,非要走这崎岖的山路,这不是故意折腾郡主?”紫玉完全把黄得贵的事情先丢在一边,转身就要下马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