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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婢子知晓。”珍珠郑重而又谦卑的应声。 沈羲和没有再多言,静静地看着两人离去,房门被关上。 沈羲和这几个丫鬟各有特色:珍珠懂医聪慧,紫玉纯真会厨,红玉听话擅绣,碧玉机灵会算,墨玉寡言能武,最难能可贵的是她们忠心。 京都和西北不一样,在西北沈羲和就是明珠,只有人争相巴结,哪敢生出半分算计心思?若是现在不将她们敲醒,到了京都再吃亏,也许就是丧命。 以前的沈羲和太率真烂漫,心思敏感,纵使明知道她到帝都的使命,却依然有些逃避。 莫远和珍珠才会联起手来瞒着她,若是以往的沈羲和,定然是愿意相信那一场被逼到她面前的刺杀是巧合。 她和萧长赢的初遇就如同话本里面写的那样,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即便萧长赢那个心性多疑之人,也定然会在她真正无辜的眼中释疑,这才是沈岳山费力的原因。 沈岳山却忘了,他的女儿聪明是聪明,却是一个真正的豆蔻年华少女,正是青春慕少艾的年纪,若当真这般遇上俊美非凡,桀骜不驯的萧长赢,还指不定谁是谁的情劫。 沈羲和并没有接着睡,很快碧玉就匆忙而来,也是小心翼翼地服侍着沈羲和早起梳妆。才刚刚收拾妥帖,外面就有丫鬟通报:“郡主,莫将军求见。” 唇角微微一扬,沈羲和:“让他进来。” 莫远听说了珍珠的事情,第一时间就赶来,他隔着珠帘看了眼对镜梳妆的少女,低下头:“郡主,是属下私自央求珍珠姑娘,郡主若要责罚,就请郡主降罪属下。” “该罚的我已经责罚,我身为阿爹之女,阿爹治军严明,我亦懂赏罚分明。”沈羲和在碧玉的搀扶下站起身,缓缓走出来:“莫远,我再问一遍,自此以后你到底听令于谁?” 莫远身子一僵,当即单膝下跪表态:“属下唯郡主之命是从。” “好,且记下你今日之言。”沈羲和绕过莫远,去了饭桌前:“烈王殿下因何被追杀至此?” “这……”莫远转过身,依然跪着面对沈羲和,却实在是难以启齿。 “嗯?”沈羲和淡淡的一扬眉,“不愿说?” “郡主,烈王殿下是去扬州查胭脂案。”莫远含蓄的说道。 胭脂案…… 沈羲和微微一笑,终于明白莫远为何吞吞吐吐。 这胭脂案可不是胭脂水粉,而是指的女人。 这个案子她知道,前吏部侍郎有个宠得无法无天的妾室叫做胭脂,一度宠妾灭妻,最终将嫡妻逼得走投无路,不管不顾的将这妾室打死,自己也吞金而亡。 妾室被磋磨致死,在高门大户实在是屡见不鲜,但死了嫡妻却为她赔命,这就掀起了轩然大波。 太后派人去查,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可真是吓了一跳,胭脂可没少怂恿侍郎干卖官之事,要知道吏部可是管着朝廷地方官员的政绩考察,把祐宁帝气的不轻,下令严查。 这一查下去就查出了胭脂的来历,查出这位胭脂姑娘背后还有个贼窝,据点是扬州,这个贼窝特意挑了美貌的女子自小教养,送给高门大户作妾,帮他们吹枕边风…… 第10章 短命不是更好? 俗话说得好,英雄难过美人关。 男人要征服天下,需要金戈铁马,血腥杀伐,白骨成堆;而女人要征服天下,只需要征服那个得到天下的男人。 再英明果决的男人都逃离不了美色的引诱,只有美色不够,没有男人不上钩。 想必朝中乃至地方官不干净的人不少,烈王这怕是掌握了证据,难怪被一路追杀,当真不知他这一举是要把多少人拖下水么? 莫远僵硬着身体等了许久,生怕沈羲和问一问何谓胭脂案,那要他如何向冰清玉洁的郡主解释? 好在上方只传来一句:“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如释重负的莫远站起身,恭敬退下。 用完早膳,擦了擦嘴,沈羲和问碧玉:“昨儿是谁给烈王殿下换了染血的衣裳?” “回郡主,是婢子。”碧玉连忙回答。 “殿下身上可有纸卷书册等物件?”沈羲和又问。 “奴婢并未看到。”碧玉仔细地想了想摇头。 沈羲和站起身走到窗台前,从她的香厨里取出一盒香交给碧玉:“去给殿下的屋子里换了这个香,再去将殿下换下来的衣裳取来。” “是。” 碧玉退下之后,沈羲和坐在圆木桌之前,圆润粉嫩的指尖轻轻在锦缎绸布上动着。 萧长赢被如此穷追不舍地追杀,很明显他定然是掌握了充足的证据,但这份证据还没有来得及传出去一直在他的身上。 否则背后指使的人早就已经遭到了惩处,哪还能够如此嚣张的谋刺当朝皇子? 很快碧玉将满是血的衣裳取来,原本她担心熏了郡主想要自作主张去洗一洗,但想到早间的事情,她还是原模原样取了过来。 沈羲和彷如看不到那衣裳上的血渍,抓在手里铺开一寸寸的摸,却什么也没有摸到,她目光一动:“去将殿下的靴子取来。” 碧玉一阵莫名,但还是赶紧收好衣裳,又去将萧长赢的靴子取来,萧长赢穿了一双黑革云头靴,靴子边缘逢着讲究的金丝云纹滚条。也许是长衫的遮挡,靴子倒是没有沾上多少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