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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沈羲和喊一声,墨玉就从窗外掠进来,“用膳。” 主仆三人好像都忘了玲珑的存在,玲珑缩在一边,也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待到沈羲和用完膳,东西全部被撤下,珍珠才问:“郡主,如何处置这个叛徒?” 沈羲和站在窗边,望着鳞次栉比的房屋,乌黑的瓦片铺了一层日光格外崭新,越过一排排屋顶,远处杨柳岸堤,柔枝风中摇摆。 她的目光很柔和:“交给莫远,做成人彘,潜入康王府,夜里放在康王府老王妃的寝屋。” “呜呜!呜呜呜呜!”玲珑剧烈挣扎起来,奈何嘴被堵得严严实实。 珍珠正给沈羲和端了一杯漱口的薄荷香汤,听了这话,素来稳重的她手一抖,水渍溅了两滴在她手背上。 沈羲和只是轻轻一扫,仿若未见从她手里接过茶杯。 墨玉极其淡定,听了沈羲和的话,一把拎起玲珑的衣领往外拖。 “呜呜呜呜!”玲珑挣扎着,水汪汪的眼珠传递着有话要说的意思。 “郡主,她有话说……” “何时做奴仆的要说话,做主子的便要听?”沈羲和反问珍珠。 “郡主,婢子不会为这等谋害主子的贱婢求情,婢子只是觉着她定然对康王府多有了解……” 珍珠的话未说完,沈羲和抬手打断:“康王府如何,我无需从旁人口中得知,它便是铜墙铁壁,我要它亡,它也得亡。” 给墨玉递了个眼色,沈羲和:“在我这里,没有将功折罪,任何人若生了二心,都是如此下场。” 珍珠心口一紧:“诺。” “烈王殿下,一炷香还不够?”沈羲和忽而扬声。 在墨玉警惕之下,萧长赢一跃入内,他身上的伤似乎大好,面色红润,俊美张扬,红衣如烈火。 “郡主,如何知晓我来了一炷香的时间?”萧长赢暗自纳罕。 沈羲和体弱不习武,她身边身手不俗的丫鬟都还未察觉到他来了,沈羲和竟然连时间都如此精准。 霸道的龙脑香,清凉尖锐,在马家的庄子上,她便铭刻于心。 第16章 或许……是弟弟呢? 她的嗅觉尤为敏锐,稍有家底之人都免不了附庸风雅一番,没有人不喜欢香,每个人对香的偏重不一样,便是同样的香,不同之人制作,或是不同的人使用,都会因为使用习惯而导致气息不同。 这话,沈羲和可以对步疏林说,却不会对萧长赢道:“烈王殿下因何寻臣女?” 随口问了一句,沈羲和转身看了墨玉一眼,墨玉拎着惊恐、绝望的玲珑退下。 “郡主何必明知故问?”萧长赢抱臂斜靠在窗前,“有些东西,郡主该物归原主。” 沈羲和似有寒雾缭绕般的溟濛眼眸闪现些许诧异:“臣女何时盗了他人之物?” 萧长赢肃容道:“郡主,那些东西对你并无用处,若是落在心思不正之人手中,更是会酿成大祸,动摇朝纲。本王希望郡主能够将之归还,郡主的救命之恩,本王来日定会结草衔环。” “烈王殿下乃是君,臣女是臣,救殿下是本分,殿下无需挂怀。”只字不提萧长赢索要之物。 “郡主,你可要三思。”萧长赢冷声道。 沈羲和依然从容:“烈王殿下当真不用记挂当日臣女的随手而为。” 时值正午,日头正盛,灼热的阳光从窗户洒落进来,打在萧长赢的背上,却越发衬得的脸越发阴寒。 沈羲和视若无睹,气定神闲,于无声之中透着理直气壮和令人咬牙切齿的有恃无恐。 她当然有恃无恐,她是西北王的嫡女,轻易没有人敢对她动手,康王府不也是废了一枚苦心经营了十年的棋子,才把让她遭了一场难? 如今人还落在了她的手里,康王府纵使有圣上的偏宠,这一次也是捅了马蜂窝。 萧长赢忽然唇角一点点舒展:“本王很是好奇。” 沈羲和目光沉静,面色平淡,静待他的下文。 “到底是哪位兄长得了郡主青睐?令郡主不顾病体也要奔波绕道而来,从我手中截获那些东西。” 此刻,萧长赢不得不承认,沈羲和不是冲着他这个人而来,被追杀之时,隐隐察觉有诸多外力推波助澜。 初见沈羲和,以为是沈岳山给他安排好的美人计,此刻方知,沈羲和的的确确如她所言,看不上他这个人,看上的是他深入扬州半年,折了一半精心养出来的暗卫,差点连命都搭上的证据。 沈岳山素来不参合朝堂内斗,这份证据绝对不是沈岳山授意,最想要得到的无非是诸位皇子,或是自救或是施恩或是留着做把柄,牵连之广,没有人会不心动。 他的母妃代理后宫,除了太子殿下,没有人比他更尊贵,追逐他之人犹如过江之鲫,十七年人生,第一次有人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还一再算计他! 这次他奉皇命追查此事,却什么都没有带回去,必将让父皇大失所望。 “或许……是弟弟呢?”沈羲和逗趣一句,也是委婉告诉他,东西的确已经拿走,并且送到他某位哥哥弟弟手中,不要再缠着她。 萧长赢脸瞬间黑了:“郡主,好自为之。” 言罢,他就纵身一跃,又从窗户消失了。 “哎,为何这些人,都不爱走正门?”沈羲和幽幽一叹,待到龙脑香飘远,在风中散去。沈羲和眸光微沉,吩咐珍珠,“做好准备,接信王殿下的高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