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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子就把于大郎给刺激狠了,他这段时日活得猪狗不如,他正打算干一件大事,那就是对昭王下手,因为是昭王一手将他父亲变成了假冒者,把他变成了野种,让他受尽屈辱。 昭王的发妻忌日将至,昭王每年都会带着一双儿女去寺里做法事。 他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件事情,扭转败局,于大郎想要杀昭王,他们推波助澜,然后再让余桑梓为了救昭王而死,余桑梓必须得死,这件事情才能再无后顾之忧。 “你从何处得到的消息?是否可靠?”平遥侯似有些心动,这是最好的法子。 “可靠,原是想卖我一个好,都知我们与昭王结了亲。”余桑柏笃定。 一直缩在角落,垂首不言不语的余桑宁唇角缓缓上扬。 余桑梓垂头不语,其实发生那样的事情,她就知道自己没有活络,她并不觉得父兄凉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好,我们便搏一搏!”无论如何,都是最坏的结果,只有这条路才能拼出这个死局,平遥侯府应下了。 余夫人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她拼命哀求,余老夫人疲乏地打发他们,平遥侯甩袖离去,余桑柏搀扶起母亲和妹妹离开。 余桑宁等了许久,确定余夫人与世子都离开余桑梓的屋子里,这才跑去寻余桑梓:“阿姐。” 余桑梓双眸平静,她把一些整理好的金银首饰放在匣子里递给了余桑宁:“这些都是我用过之物,望你莫要嫌弃,或是重造,或是当些银钱以备不时之需。” 余桑宁心口一紧,余桑梓自从宮宴之事后,对她是真的好,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施舍,是真心实意,她看着这些金银珠宝,竟然如鲠在喉。 她这一生,太少人对她好过,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竟然是余桑梓! 不知为何,眼底竟然泛酸。 “阿姐,你甘心么?”余桑宁哑着嗓子问。 余桑梓笑得反而有些轻松:“原是我自个儿的错,这是我应受的惩罚。” “阿姐……”余桑宁从袖口之中拿出一封信,“这是文郎君让我交给你,父兄定不会放过他,我已经把他送出城,他在城外等你,你逃走吧。” 余桑梓接过信,打开笑着含泪看完,然后起身拿出来所有私信,一并烧毁:“我不能逃,我十多年受爹娘之恩,享侯府之福,我不能为一己之私,令他们为我受过。” “阿姐,这是服下后一个时辰内会令人脉象全无之药,一个时辰后服下解药可活,我们也赌一赌。”余桑宁拿出一瓶药,递给余桑梓,“当年我机缘巧合得了这一瓶,我便是靠着它脱离了豺狼窝,余下都在此。吃药未必能令人醒来,醒来之后也会大伤元气,左不过也要死了,我赌一把可好?没见到你文郎君只怕不肯离去,他若是寻回来,一切也都会暴露。” 想到那个男人对自己的好,余桑梓心口颤了颤,她情不自禁握住药瓶,心里十分的挣扎。 余桑宁等了她许久,后又道:“此事需得世子与夫人相助,才能瞒过祖母与阿爹,我已经告知他们,你也不想他们心中为此耿耿于怀不是么?” “可我活着……” “让世子与夫人将你们送得远远的,越远越好,你们日后隐居于深山,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白首到老相伴不离。”余桑宁鼓励道,“阿姐,除非你要带着文郎君一道,否则你的死讯传出去,文郎君一定会折回来,届时只怕昭王也会察觉有异,我们所有辛苦都会白费……” 余桑梓想到自己心仪之人的性格,挣扎犹豫变成了坚定,她抱了抱余桑宁:“阿宁,谢你为我筹谋至此。” 余桑宁僵硬了许久,回抱她在她耳畔道:“阿姐,让我嫁给昭王吧。” 余桑梓送来余桑宁,微微一怔。 余桑宁道:“我不想由人拿捏婚事,嫁何人不是嫁呢?阿姐既然谢我,便成全我吧。” “你不是心悦巽王……” “我岂能配得上巽王?便是昭王殿下,若阿姐不成全,以我的身份,最多能够寻个寻常官家子弟,但凡有大好前程的官宦子弟,若非寒门,岂能娶庶女?”余桑宁自嘲一笑。 “你当真决定了?”余桑梓深深看着余桑宁。 余桑宁坚定颔首。 “好,我应你。”余桑梓答应下来。 余桑宁走后,余桑梓摩挲着药瓶,她心思百转,最后莞尔一笑。 昭王如同往年一般发妻忌日带着儿女去寺庙做法事,为了不让人误以为他故作深情念旧,从来都是微服出巡,所携带的侍卫也不会多。 京都之中本应当安全,却没有想到这一次在下山之际遇上了伏击和追杀,人不多却在他必经之路上设伏,损失惨重,他让护卫保护儿女,自己则将贼人引开。 担忧是什么人在逼他出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暴露自己的暗卫,最后却碰上带着护卫上山的余桑梓,同时还有赶来的于家大郎,二者都相助昭王,这才救下昭王。 就在众人松懈之际,谁也没有想到帮忙的于大郎突然目露凶光,袖中匕首朝着昭王刺去,昭王对这个方才拼了命要护自己的妻族弟弟毫无防备,千钧一发之际,是余桑梓一把推开了昭王,匕首深深扎进了余桑梓的胸口,余桑梓倒在了昭王的怀中。 “可真是精彩。”萧华雍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全部过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