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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兄是聪明人,应当知晓,若孤当真寻个人去刺杀陛下,荣昭仪的下场。”既然摊开了说,萧华雍便不客气。 如果这个刺客是萧华雍派出去,那么就不是荣璆碰上了“刺客”,让刺客趁机逃脱,而是荣璆就是刺客的同谋!整个荣家都要遭受牵连,百口莫辩。 萧长卿温文尔雅一笑:“太子殿下又为何不真寻人去刺杀陛下呢?” “你以为孤是害怕暴露过多?”萧华雍轻笑一声,“你觉着这是孤的行事之风么?” 萧长卿挑了挑眉,不得不承认萧华雍行事霸道而又狠辣,他不是不知如果刺客是他寻来会暴露多少,会折损多少,但他不会在意也不会迟疑。 可萧华雍没有这么做,手段温和了一些,萧长卿将目光投向沈羲和。 “是太子妃觉着她与荣昭仪的恩怨死一个荣璆便足以,孤用不着与你们撕破脸。”若是荣贵妃真的谋刺陛下成立,那就是死罪,萧长卿绝不会如现在这般明白事理,杀母之仇,必然要报。 萧长卿明白,这是萧华雍让他们兄弟心里清楚,沈羲和是有意饶了荣昭仪一命。 多么荒谬?阿娘落败成了昭仪被禁足,他们却还要承沈羲和的手下留情。 第600章 北辰,我们要个孩子吧 萧长卿与萧长赢当真有被萧华雍无耻到。 事情的确是他们阿娘先挑起,落败之后他们也服输,并没有因此而记恨在心,这已经是他们大度明事理,换做旁人,有几个能不记恨报复? 萧华雍竟然还理直气壮要他们记情。 沈羲和眸光扫过萧华雍,原以为方才说让萧长卿与萧长赢记恩情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这不似萧华雍的性子,没有想到他竟然当真说出口了。 别说萧长卿兄弟,就连她都有些一言难尽。 可当着外人的面,哪怕萧华雍再强盗逻辑,沈羲和自然是维护他:“我对荣昭仪确然留了手,信王与烈王都不是好糊弄之人。我不妨直言,没有鱼死网破,一则是信王殿下并非轻易能对付之人。若要取荣昭仪性命,得先取信王殿下性命。” 萧长赢面色一变。 倒是萧长卿依然含笑如常,权当这是沈羲和对自己的夸赞与认可。 “二则西北之事后,陛下忌惮东宫也忌惮我,此事又牵扯着我,最终获利之人亦然是我,故而我不想闹得太大,与陛下彻底撕破脸。 三则局做大了,牵连的人多了。也多了变数,少不得要损兵折将,我与北辰的人不应该折在这里。” 第三点才是沈羲和最大的顾虑,刺杀祐宁帝未必能成功,闹这么大个事儿成不了,折损精心培养的人,沈羲和会心疼,荣贵妃的命不值得她损兵折将。 “故而,对荣昭仪手下留情之事,不好向二位殿下讨人情。”沈羲和不疾不徐说完,又话锋一转,“然则我却为信王殿下与烈王殿下解决了最大的顾虑不是么?” 萧长卿一怔。 这句话他真没有办法反驳,若说谁是他最大的阻碍和顾虑,那一定是他的阿娘。 生养之恩,若说断就断,岂不是狼心狗肺之徒? 阿娘做的那些事情,他又难以释怀,她一日在高位,又一心向着陛下。仍旧会做出许多令他进退两难之事,现如今她还活着,依然有着荣华富贵,却被幽禁在含章殿,对于萧长卿而言当真是天大的喜事。 如果萧华雍那句话是令人心里不舒服的强词夺理,那么沈羲和这番话无疑是说到他心坎里。手下留情也有好几种,留了性命不意味着有现在的尊荣和富贵。 萧长卿眼神闪了闪,犹记得自己阿娘被陛下处置时,淑妃在旁边说了好话,这才有了现在的全身而退,且沈羲和没有紧追不放,这个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再松一点,阿娘指不定又要干涉他,再紧一点,阿娘必然就是丧家之犬。 “太子妃好心思,好手段。”萧长卿叹服,“承蒙太子妃手下留情,不知小王何处能为太子妃效力?” “太子妃身边有孤,用不着五兄效力,五兄只要记着太子妃的恩情便是。”没有给沈羲和答话的机会,萧华雍先一步开口淡声道。 萧长卿隐含探究的目光落在萧华雍身上,萧华雍坦然回视,片刻之后萧长卿收回视线:“太子妃这番帮扶之情,小王铭记于心。时辰不早,将要启程,便先告辞。” 沈羲和与萧华雍没有阻拦,萧长赢也跟着萧长卿走,只不过出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却也没有停留,大步随萧长卿离去。 “你为何要向信王与烈王说这些话?”沈羲和不解。 她其实压根没有想要让这二人念她什么好。实则她并没有对他们好,这些都是以自己利益为出发点去衡量,萧长卿兄弟二人如何想,她不在意。便是因此记恨了,也无所谓,不过是暗地里兵戎相见罢了。 萧华雍握着沈羲和的手,只是握着她的手,静静地温柔凝视着她,却没有解释。 沈羲和等了半晌也没有等到他回答,只能自己去想,萧华雍自然不是惧怕萧长卿兄弟二人记恨,这世间就没有他畏惧之事。 想到方才萧华雍说他在她身边,用不着萧长卿,那么用得着萧长卿,不就是…… “北辰。”沈羲和下意识反握住他的手,“我可有对你说过,我不喜想太长远之事。人生一世,变幻莫测,这一世也许还有数十载,也许就在明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