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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看到了沈羲和口中的疑惑,萧华雍对天圆使了个眼色,天圆打了个手势,立即就从树林中奔出一群人,这群人扛着木桩,选了几个地方,迅速深深扎下几个木桩,再将之牢牢固定。 等他们做完这一切,萧华雍吹响了骨哨,一声鸣啼,海东青庞大的声音穿透灰蒙蒙的日空,撕开雨幕,朝着萧华雍展翅而来,它的嘴里似乎衔着一根绳索,是十分粗硕且精巧的铁索,铁索扔给了打木桩的人,将之穿过了粗硕的木桩,紧紧扣住。 海东青折返回去,很快又牵了一根过来,一根根铁索便牵在半空之中,没入看不清的雾气中,与对岸相连。 “粮食等物会用油布裹实,再以特制的铁链网撒兜住,从对岸滑向此地,继而运送至县城。” 虽然折腾了一些,但速度不会慢,多弄几个滑道,再挑选精壮的百姓与官衙一道搬运,再多的粮食布匹,都不过一二日之功。 “萧北辰,你真是个奇才。”沈羲和钦佩不已,这样的法子他都能想出来。 “不,是我遇到了一只奇鸟。”萧华雍抬眸望着又衔来一根铁索的海东青。 海东青好似察觉萧华雍在赞扬它,竟然偏了偏庞大的身躯,绕了个弧度,像极了幼童被赞誉手舞足蹈的模样,令沈羲和忍不住笑出声。 第648章 引流入海 把一根铁索扔到接手之人手中,海东青飞落在萧华雍的脚边,雨水将它的羽翼淋湿,泛着深色的光泽,头上的软毛湿哒哒贴着,看起来少了些许平日的威仪,多了些呆头呆脑的模样。 撑着伞的萧华雍后退半步,做出了避让的姿势,伸出手臂,掌心抵住海东青的额头:“虽能搏美人一笑,却没有懈怠之权,好生留在此间,把事儿做完。” 拍了拍海东青的翅膀,萧华雍朝着沈羲和扬了扬下颚,示意沈羲和与他一道离去。 海东青的圆润的脑袋偏了偏,似乎在理解萧华雍的意思,眨巴眨巴的眼睛,让沈羲和都不嫌弃它湿漉漉的模样,摸了摸它潮湿的羽翼。 眼瞅着萧华雍与沈羲和并建离去的背影,缓慢地明白过来自己又被抛弃了,不高兴的海东青顿时扑腾起翅膀,迅速甩动脑袋,抖出的雨水飞溅开来,溅了萧华雍衣袍一身。 萧华雍躲闪不及,看着湿了大片的袍角,转过头还没有发怒,海东青怪叫了一声,展翅飞走了,飞走的一瞬间,双爪离地,还蹬飞不少泥土,萧华雍差一点又被溅一身泥。 “噗嗤!” 笑不露齿,欢乐无声的沈羲和,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见萧华雍紧绷着脸,面色极其难看,沈羲和才拉着他的袖袍:“快上马车换身衣裳,以免着凉。” 面向沈羲和的时候,萧华雍到底面色稍霁,顺从沈羲和的意思,几步上了马车,车子里有备用的衣裳,溅湿的也只是外袍,沈羲和从天圆手里接过,亲自给萧华雍套上。 展开双臂,看着跪坐在身侧,弯腰为自己整理腰带,抚平褶皱的沈羲和,马车的空间有限,他们靠得极近,堆云的青丝在湿冷的空气中隐隐透着一股子清幽的芬芳,萧华雍的心情霎时就好了起来。 沈羲和也不知这人为何又突然多云转晴,不过对他阴晴不定,沈羲和早已经习以为常。 回程的路上,两个人有商有量,都是关于登州的事情,绕了大半个路,与守路的莫远汇合,马车未停,莫远勒马跟上,护在马车之外,声音透过车帘传入马车内:“有三方人追来。” 萧华雍不想现在就暴露他们将粮食运入文登县的法子,然而要掩盖行迹不大容易,故而直接让莫远早早拦在这里。 “三方?”沈羲和眉头微抬,看向萧华雍。 除了萧长卿和萧长彦还有一个人,也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登州郡守,是平遥侯胞弟。”萧华雍道。 平遥侯是陛下的心腹,但平遥侯又即将与昭王联姻。 “昭王殿下也是颇有心思。”沈羲和一听就知道是授意何人。 盖因若是陛下任命,不会派登州郡守,因为这事儿陛下想知晓很简单,他直接传信问,沈羲和与萧华雍难道还能隐瞒? “只可惜他的能耐不能与他的野心相提并论。”萧华雍语气平淡。 没有一丝不屑于藐视,反而是一种不需要细品就能感受出来的忽视。 萧华雍好似从未将萧长旻放在眼里。 目前为止,萧长旻虽然什么事儿都要紧盯着,却也算安分守己,没有亮出一次爪牙,沈羲和从不是个生事之人,萧长旻对她也构不成威胁,沈羲和自然也就没有好斗到非要与之争锋相对,算得上相安无事。 对于萧长旻,沈羲和未做评价,夫妻两并没有回到落脚的宅院,而是绕路去了临海边缘,陶专宪等人驻扎在这里。 沈羲和一直担忧外祖父,不亲眼来看一看,实在是难以放心。 这里的百姓大部分已经被牵离,他们都借住在百姓的家中,海岸边的村子虽然简陋,但由于并不靠山,倒也没有被摧毁,只是大部分还是屋子里积水严重,这些积水有从屋顶漏入,也有从地上渗透。 沈羲和他们赶来时,恰好陶专宪带着人去巡视海岸,营地里煮好了吃食,正好他们也没有用,工部尚书仲平直留守并陪着他们。 仲平直吩咐官衙给他们也盛了一碗粥,粥极其清亮,菜也是些干菜,再无其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