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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感动又觉着温软的同时,又有些无奈,自己的妻子聪慧异于常人,他与她之间,再不曾有谁能够始终冲在前头,偶有他想要拼尽全力为她筹谋之时,也被她断然拒绝,甚至他根本说服不了她,他们之间,一旦她认定,那么必然是他退让。 真是又暖又无力,最终他只能将这些缠绕的百转思绪抛开,索性由着她便是。 早在沈羲和劝说萧华雍的时候,一条完整的计划,已经在她的脑海之中形成,他们第二日从临海处回去之后,沈羲和就让萧华雍装作受寒,卧床不起,她立即让莫远急匆匆把随阿喜给带过来。 带随阿喜过来自然不是为了给萧华雍看病,而是让他给萧华雍施针,或者再开些药,让萧华雍看起来真有风寒入体的征兆。 随阿喜才回来没有多久,萧华雍感染了极重的风寒这个消息立即传出去,萧长卿自然要尽职尽责来探望,萧长彦不仅来探望,还带来了他的幕僚。 “听闻太子皇兄病重,臣的幕僚略懂歧黄之术,比寻常郎中要多几分本事,请皇兄恩准其为皇兄探脉。”萧长彦言辞恳切。 其实他们不止是想要知道萧华雍是不是真的染了风寒,更想知道萧华雍是不是真的命不久矣罢了。 萧华雍做足了准备,他体内的毒造成他身体虚弱的虚假脉象,这种毒极其少见,若非有意提出是因为中毒所致,只是凭着脉象来断,那他就是早夭之象。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我已经请了医师,虽则已经开了药,倒也想看看景王身边的医者是否有旁的所得。”回话的是沈羲和。 似乎除了刚刚回京之时,他去东宫拜见那日,试探舅父之死的时候,沈羲和是安安静静站在萧华雍身侧,一副贤内助的模样。 这之后沈羲和都没有半分客气,仿若无论何时何地,都在为萧华雍当家做主。 萧长彦拢了拢锋利的剑眉,他还没有开口,萧华雍更是习惯性地配合着沈羲和,将手伸了出来,他心口一堵,他从未见过哪个儿郎如此顺从妻室。 尽管萧华雍与他并无兄弟情义,可到底是同父异母的亲哥哥,还是身份高于他们的皇太子,萧华雍这样顺从沈羲和,令他也觉着一种莫名的颜面丢失。 他对幕僚点了点头退后一步,眼不见为净。 萧长彦的幕僚给萧华雍探脉瞬间双眉一抬,眼睛一睁,他忍不住屏气仔细探查一番,越探结果越让他面色克制不住的惊骇。 “你这是什么作态?”沈羲和不愉,“难不成太子殿下病入膏肓了?” 虽然没有病入膏肓,可其实也差不离多少了。 这句话在幕僚的心头浮过,他定了定神战战兢兢道:“小人失态,太子殿下风寒极重,需得卧榻修养……” 萧长彦看了看语不成声的幕僚,出言掩护:“既然太子皇兄病重,这赈灾一事,臣不敢再让皇兄操劳,不若……” “景王殿下戴罪之身,赈灾一事,便是太子殿下不可再费神,这不是还有信王在?”沈羲和打断他。 她其实很想直接说还有她在,不过她的心思可以明晃晃表露,却不能直接说出,表现得再明显也没有证据,可要是说出来了,那就是把柄。 左右推到萧长卿身上也一样,萧长卿早就对他们夫妻的真面目了然于心。 第651章 那是无解之毒 萧长卿深吸一口气,这对夫妻可真是……一丘之貉! 用人从未有个求人的态度,也从不给被用之人拒绝的机会。 偏生眼前这事儿他还真推脱不得,萧华雍十有八九就是假病,装病这世间就没有比萧华雍更驾轻就熟之人! 也不知这夫妻俩又在捣鼓什么阴谋诡计,无论如何,萧华雍病倒不能操劳,萧长彦又是戴罪之身,眼下就只有他身份最尊贵,他这个时候不挺身而出,都不配亲王之荣! “喀喀喀……”萧华雍一阵剧烈的咳嗽后,勉勉强强吃力地开口,“五兄……” 眉心一跳,迟迟不表态的萧长卿不得不上前:“太子殿下,臣在。” “赈灾之事,劳你……喀喀喀,费心!” “臣领命。”天高皇帝远,这会儿太子储君就是君,他们都是臣,只能听命。 萧长彦的目光在沈羲和与萧长卿的身上扫了个来回,眉宇间有一丝阴郁一闪而逝。 “殿下不宜受扰,你们既然都探望过,城内尚有不少事需得安排,你们且退下吧。”沈羲和冷着脸下逐客令。 萧长彦与萧长卿只得一起告退,二人出了门,离开院子,迈入通往大门的风雨走廊,萧长彦忍不住道:“五兄,五嫂仙逝已有三载,五兄可有打算?” 萧长卿脚步一停,他转头目光平静看着萧长彦,不明白萧长彦忽然关心他的个人之事是什么原因,饶是他心思敏感,也没有第一时间猜到萧长彦是怀疑他与沈羲和有什么暧昧。 而是在想萧长彦是否想要与他联手,打算给他送个美人,亦或是牵一段姻缘。 眉目就冷冽下来:“八弟,九弟已被赐婚,来年便能大婚。你尚且没有着落,为兄如何能让你操心?” 只差没有直接说,你自己都没有娶妻,就多管闲事到兄长头上了。 萧长彦听了越发觉着萧长卿这是在逃避。 是的,他开始怀疑沈羲和与萧长卿关系匪浅,倒不一定是有染,或许是真的两人已经联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