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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沈羲和,她敢对陛下动手且全身而退,她敢把自己意欲借助东宫妃的身份,有朝一日问鼎宫阙的心思袒露,偏陛下还不能轻易对她动手。 细细深想下去,平遥侯无法再等闲视之:“依你所言,太子妃已然对昭王下手了?” “是。”余桑宁很肯定颔首,她没有任何消息来源,只是一种直觉,一种对沈羲和的了解,“阿爹,你看现在天下都在传唱陛下的功德,还有谁记得太子福泽盖过陛下之言? 天灾在前,有人在对陛下歌功颂德,为陛下稳住民心;而有人却在造谣生事,唯恐天下不乱,挑拨陛下与太子之间的父子情分,两相对比,若是摆在陛下的面前,这造谣之人……” 是什么下场,还需要猜么? 答案不言而喻,平遥侯背脊一凉,真是一柄杀人无形之刀,看似毫不相干,却能轻易置人于死地,且还不用自己动刀,不沾一滴血。 “若是如此,已然来不及力挽狂澜。”平遥侯皱眉。 余桑宁忍住心中的烦闷,还想力挽狂澜,能在沈羲和手中保命就不错了:“为今之计,只能请阿爹去劝说昭王殿下在陛下尚未发作之前,主动认罪,再推出一个主使者,弃车保帅。” 第664章 我喜欢借刀杀人 这才有了祐宁帝前脚刚收到沈羲和的折子,参奏萧长旻的罪状,还没有来得及派人去宣萧长旻,萧长旻就主动到了祐宁帝面前认罪悔过,并且将主谋推得干干净净。 他不过是喝多了些,说了些醉话,谁知晓这些人竟然胆大包天,面上是为了讨好他,指不定背地里是故意陷害他,挑拨他与太子之间的手足之情。 真真假假,祐宁帝懒得去分辨,告状的人是沈羲和,祐宁帝自然不想让沈羲和如愿,既然萧长旻都把尾巴洗干净了,他也就雷声大雨点小惩戒惩戒便是。 京都发生的事情,只要萧华雍想知晓,就瞒不过他,黄昏之际,他就知道是何人去劝说了萧长旻,让萧长旻及时止损。 恰好这个时候沈羲和归家,萧华雍迎了上去,殷切递上热茶,等到沈羲和换了身衣裳出来,他便开口道:“老二逃过一劫。” 将萧长旻主动认罪,又推了替死鬼的事情告知。 “他赢在陛下对我的不喜。”沈羲和听完,淡声道。 祐宁帝对露出了锋利爪牙的自己,恨不能处之而后快,奈何陛下对她抓不到把柄,又不敢轻易做局,还顾忌着西北她的父兄,才会既厌恶又无可奈何。 这一点萧华雍不否认,他只能说着旁的事儿:“是平遥侯去劝了老二,平遥侯府竟然藏着个精明人儿,是我看走了眼。” 一张脸划过沈羲和的脑海,她微微摇头:“不是你看走了眼,是你压根没有将人看在眼里。” 和萧华雍成婚了这般久,萧华雍不轻视女子,也不会刻意贬低,更没有世俗大多数儿郎那种将女子视为困在内宅,只能相夫教子的妇人。 但他极少去关注女子,或许说这么多年,让他花心思看在眼里的女子,只怕就她一个。 “你余家二娘子。”沈羲和一提醒,萧华雍就想起来了。 说起来,沈羲和还与他聊过一两次这位余家二娘子,只是她那些内宅手段,萧华雍看不上罢了,这一次倒是有点不同。 “她畏我,凡与我扯上关系之事,她都会格外警惕。”沈羲和对萧华雍解释,并不是余桑宁成长了,而是余桑宁太害怕她了。 “我的呦呦,倾城之色,竟有人畏惧至此,真是眼神儿不好使。”萧华雍单手撑着下颚,静静凝视着沈羲和,眼睛一眨不眨。 莫名的,沈羲和忍不住唇角微扬,笑容温柔地摇了摇头。 她竟然没有对他露出无可奈何的模样,让萧华雍宛如吞了一口蜜,甜到了心口里,咧着嘴笑得极傻。 沈羲和见了,轻叹口气,一脸拿他没有办法地摇头:“余家是时候给一点警告了。” 要从她手中救人,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萧华雍倏地坐直了身体,黑眸之中闪烁着星辉,满脸的期待:“我有何处能为呦呦效劳?” 折腾人,他最擅长。 而且做这等事,怎么都不能脏了他呦呦的手才是。 冲着萧华雍露齿一笑,沈羲和柔软纤细的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你扮好你的病弱太子便是,信王与景王都在,莫要露了马脚。” 反握住沈羲和的手,萧华雍眼巴巴:“呦呦,我每日躺得骨头都软了。” 闻言,沈羲和捏了捏他的肩膀:“还成,能再躺几日。” “教训人之事,为夫岂能让呦呦动手……”萧华雍干巴巴为自己争取。 “谁说我要亲自动手?”沈羲和对着萧华雍神秘一笑,“我喜欢借刀杀人。” 隔日,沈羲和在县衙里等了萧长彦:“景王殿下,请留步。” 萧长彦有些惊讶:“皇嫂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当。”沈羲和拿着一本账册,“现如今文登县内粮物充足,还有大量粮物有序运来,周边几个县虽则没有文登县内一样水患虎视眈眈,雨势也不如文登县凶猛,却也有受灾,既然此刻粮物充裕,我便想要拨一些出去。 燕王在何处?我竟是不知,也怪我与太子殿下自打来此之后,便诸事缠身,只在首日问过景王殿下,之后便一直无暇关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