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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容又如何?兵马部署,兵符令牌都在他身上。 沈云安又倒了一杯茶,茶杯托在指尖轻轻转动:“余将军,你可知为何景王殿下孤注一掷,向西追击?” 虽然不知为何,但余项明白,定然是沈云安的奸计,他沉默不语。 “余将军又可知,我为何将景王殿下引向西?”沈云安对着不配合的余项颇有耐心,又问了一个问题。 这个余项得了一点风声,向西有暗礁,景王特意派人去探查,没有瞒着余项。 “仅凭暗礁,自然不至于令景王殿下大伤元气,待到殿下追上去,发现我与步世子都未在,自然会调转折回追击,余将军在此不放行,等到景王殿下折返,一样可以将我们拿下?” 沈云安将余项的心思抖出来:“船外两百人,这又是屈氏商号,我们若敢轻举妄动,将军正好释放讯号,调来驻军,屈氏商号也会遭受连累,将军觉着我不敢与你鱼死网破。” 被沈云安说出来,余项反而更心沉谷底,这是一种有恃无恐的狂傲! 果然,沈云安忽而笑得深不可测:“余将军,你的殿下回不来了,你还是找些想好退路,是否当真要与我针锋相对。” “回不来?”余项不信。 沈云安扬眉:“起风了。” 船外狂风大作,远远还能看到江水翻腾,真正只能用兴风作浪四个字来形容。 第767章 不得不倒戈相向 起伏的江水在黑夜中像沉睡的巨兽咆哮着,宛如无边的大口能够将天地吞噬。 他们的船明明停在岸口,被栓得牢固,却也随着波浪摇晃。 余项的脸色在烛火的照耀下瞬间煞白。 他们这里都如此明显的风浪,那么另一边岂不是更加狂风大作? 所以,沈云安是早就知道今夜会有风浪,故而才把萧长彦往西边引,这是要让萧长彦全军覆没! “今夜不仅有狂风,还有暴雨。不过天潢贵胄,或许上苍庇佑,景王殿下能死里逃生。”沈云安幽幽开口,似笑非笑地睨着余项,“余将军要与我一道等一等,等苍天垂怜么?” 等?等什么? 等萧长彦的死讯传来?便是萧长彦真的能侥幸不死,其它人呢?都能全身而退? 萧长彦带走了大批人马,尽数葬送江河,他这里的人还能是沈云安的对手? “哦,我忘了问一句:我传给余将军的书信,余将军可有收着?”沈云安忽然开口。 神色张皇的余项蓦然听此一问,先是一愣,旋即就是背脊一紧。 那些书信全都在萧长彦手中! “我听闻景王殿下有一幕僚,十分信任,此次他可没有随景王殿下一道去追步世子呢。。。”沈云安慢悠悠补充一句。 书信不是沈云安的字迹,余项留着也没有用,他既然选择与陛下站在一边,这些落在萧长彦的手中也无妨! 可前提是他们得胜无妨,现在清醒变成这样,萧长彦与大军葬身江河,这么大的罪责总有人来背。 这些书信若是有人递给陛下,便是不能给他按上一个勾结沈云安的罪名,也能给他按上一个勾结“水匪”的罪名。 这些死在江中的士卒,必须要有人给一个交代! “余将军,这个幕僚能不能活着回到京都,全在将军一念之间。”沈云安提醒道。 这话的意思是萧长彦的幕僚已经落在了沈云安的手上! 萧长彦做事会留后手,沈云安自然要把他所有的后路都给斩断! 余项死死盯着沈云安,眼前这个年轻的西北王世子,还不到而立之年,却已经深谙掌控人心之道。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不会轻易被他胁迫,所有种种不过都是等着他自作聪明,一步步往他安排好的路走! 现在他只有两个选择,与沈云安鱼死网破,然后一起死在这里,朝廷会给他一个忠烈的追封,另一个…… 余项抬眸看着沈云安:“世子凭什么让我倒戈相向?” 其实若是可以,沈云安是真的不想保全眼前这个人,宁可让他被追封英烈,也不想让这么个贪生怕死,反复无常的小人回去。 不过…… 沈云安垂下眼,盯着手中的茶杯,轻笑一声,仰头将已经冷的茶水饮下:“余将军敢去营救景王殿下么?” 余项一怔,似是不明白沈云安的意思,他缓缓转头,看向已经逐渐恢复平静的江面,风似乎小了些。 “余将军,现在只有一个法子,就是领兵去驰援景王殿下。”沈云安淡淡噙着一抹笑,“不过将军想要亲自去,得先过了我这一关。” 过了沈云安这一关,不就是和沈云安先决一高低,此时此刻,他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便是单打独斗,他也不是沈云安的对手。 无疑,沈云安是告诉他,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按着剑柄的手几次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心中翻江倒海,无数次撕扯挣扎后,余项垂下了手:“世子到底要如何?” “我能如何?”沈云安满眼无辜,“余将军与我结盟,我这人自来对自己人护短,岂能见死不救? 我自然是命人代替将军去驰援景王殿下咯?” 驰援?是去追杀吧! 不过只要萧长彦死在江中,萧长彦的幕僚也死了,又有“他”真的冒险去救萧长彦在明面,朝廷也不能追责他,这还真的是他唯一的生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