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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86节

    顾将军如今守卫京城内外,由他封锁宫门彻查理所应当,皇甫珩的那一万人既然来了,就别想轻易走出去,他自以为算计得当,还是棋差一招,这次看他如何自圆其说。

    西山大营纵然由他掌管,可终究那是皇上的人,他私自动用一万人之多,埋伏在城里,其心可诛。

    而此时京城里不同的方向传来火光,一时间火光冲天,照亮一方天际,皇甫钰这些年经营的所有暗桩和心腹都被一个个铲除,从太子府里传出来的血腥蔓延整个夜空。

    西山深谷,皇甫玹立在一处黝黑的山谷前,须臾,他身轻如燕,越过重重屏障终于落在一座山头,暗夜幽寂,深谷里嘶嘶梭梭的声音不绝于耳,他看着满地爬行的毒物,抽出腰间宝剑,舞出一阵剑花。

    远处隐隐火光闪现,他一跃而起,向着小院飞了过去。

    房间里,水云槿轻轻走出房门,再次确定院子里仅她一人,她朝着放蛊的房间走去,这几日她也不是白白浪费时间的,她将院子栽种的毒草偷偷藏了些,依着这些日子对蛊的了解,她要干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水云槿蹑手蹑脚地进了蛊房,屋里并未点灯,只有窗外透过枝叶的月色飘散进来,给她窈窕婉约的背影染上一层银辉。

    皇甫玹不着痕迹地越过小院四周的暗卫,轻功绝顶,他如一道白月光骤然落在小院的屋顶上,四周静静,清风悠扬,空气里飘着浓郁的腥臭的味道,他墨玉色的眸子朝着一处看了一眼,身形一动,便不见了踪影。

    皇甫玹极是轻易地进了屋子,清幽的眸子刚一触到那道清丽的身影蓦地一紧又是一柔,这样熟悉到骨子里的身影哪怕在万千人中他也能一眼认出来,就这样看着她眼里再放不下任何风景,她就是他停驻的彼岸,渴望永远栖息……

    水云槿并没有发现皇甫玹的到来,只见她面前的木盆里盛着黑色的水,上面还飘着一层油花,她掏出袖中的簪子对着自己的手腕划出一道口子,鲜红的血顺着手腕滑在木盆里,淡淡的血腥混杂在黑水里,味道竟然有种说不出的香浓。

    她准备好一切,就开始动手打开竹篓,从里面爬出一只只黑黢黢的虫子,它们正慢慢蠕动,动作很慢,不一会儿,竟然排成一条长龙向着木盆爬来。

    “爬快点,给你们吃好吃的,小东西们,高兴吧!快把你们的肚皮撑起来!”水云槿小声地自言自语着。

    皇甫玹看不到水云槿脸上的表情,可他确定那张小脸是愉悦且笑着的,“你在做什么?”

    正兴奋中的水云槿身子一紧,整个人蓦地定住,她被人发现了?

    可这声音好熟悉,她压下心头的悸动,猛地转身,正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张脸,如诗如画,如玉风华,那双墨玉色的眸子深邃如老井,她就这么看着,眼中忽然一热,水润的眸子如沁着盈盈秋水,心头哽咽了半晌,木盆里传来动静让她瞬间收回泛滥的心潮,“你怎么来了?”

    皇甫玹脸色一黑,眸光幽寂了下,他设想过千百种与她相见的场面,有她一下子扑过来,有她喜极而泣的小脸,有她抱着他诉说着这些日子的想念和委屈……然后他板着脸把她抱在怀里,问她以后还敢骗他吗?

    但哪一种都绝不是如今的情形,半晌,他忽然抬脚。

    “停,站在那别动!”水云槿忽然扬声,在看着他皇甫玹间暗沉下去的脸色,她咂了咂嘴有些怯怯地道:“它们不喜欢陌生人的气息,你过来它们会害怕的,我正在送它们到极乐世界去投胎!”

    东边天际微微发白,一夜的肆杀死伤无数,大火整整烧了一夜,浓浓烟雾冲天,满目疮夷,鲜血的味道笼罩弥漫整个京城。

    与宫墙比邻的一栋高耸入云的建筑上,一身形纤细的女子迎风立在墙头。

    “主子,皇甫钰埋的所有暗桩和势力都己铲除!”这时落在女子身后的黑衣人满身是血,恭声回道。

    “皇甫钰可还活着?”女子头也不回,声音淡得出奇,只是听那声音只觉耳熟。

    “己是筋疲力竭,却困兽犹斗!”

    “把他带出来,千万别让他死了!”女子似乎冷笑了声。

    “是,属下遵命!”男子飞身而起,向着皇宫而去。

    那女子容颜还算清秀可人,妆容却是十分精致,尤其是那身形格外娇美,只是那嘴角的冷然和眼中的阴冷却生生破坏了这张还称得上好看的脸,显得有些狰狞。

    “皇甫钰,我说过你会死在我手上,我会让你承受万毒蚀骨之痛,求死不能!”

    “主子,西山小院有外人闯入。”这时又落下一人,神情急切。

    女子眼睛一眯,这个时候闯进去的除了皇甫玹,她想不到还有谁,对他能轻松闯入她并不觉得稀奇,可是他竟然能猜中水云槿被关在那里,的确不简单,“走,让麒一先过去,一定救出乜天师!”

    “属下已经通知麒一。”

    女子越过他,两人飞下墙头,向着城外飞去。

    ------题外话------

    姑娘们猜猜这最后出来的女子是谁?猜对有奖哦!

    姑娘们看文都这么安静,悠悠都没动力继续写了~

    第62章 装装更健康

    此时西山小院,蔺寒季青等人带着章御医已经赶到,若说这处深谷可真就是个毒沼地,布满毒物,稍不留神就会被咬上一口,若不是带了章御医,他们这些人就算有再高的轻功也很难进来,本来公子把章御医带来是担心少夫人在这里受到毒害,可是现在看少夫人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除了脸色有些苍白,那嘴角的笑意别提多么喜悦……

    不大的院子里,皇甫玹端坐在石桌前,面色淡淡,带着他一贯的姿容闲雅,水云槿如个小媳妇般站在他身边,不过那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遮都遮不住的!

    不远处躺着几个死去的暗卫,那两个丫鬟缩在一旁,而这时的乜天师就站在院子中间,本就黝黑的脸此时更是黑如锅底,声音里含着滔天怒意,“水云槿!你好狠的心,你竟然把我的宝贝都给弄死了,我…我…我要把你炼成蛊人…我要…亲手掐死你……”

    “咱们少夫人的名字你也配叫,等着爷先把你折成鸟人,看你的鸟嘴还能说得这么顺溜!”季青上前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这一脚下了狠力,乜天师狼狈地跪爬在地。

    “你…你们等着……”乜天师怒目横眉,心有不甘,看着水云槿的眼睛恨不得咬死她。

    “乜天师恕罪,是我管教女人无方,才让她顽皮胡闹,她实在不该弄死你的宝贝,应该把那些宝贝都给你吃了,如此才不枉你养它们一场!”皇甫玹声音淡淡,不紧不慢地说着。

    水云槿听着嘴角直抽,这么恶劣的皇甫玹…呃…还挺好玩的!

    “公子说的是,这院子里的宝贝都死完了,那外面的还多着呢,属下这就给他拿一筐子来。”季青眯着眼睛笑意浓浓,话落他刚抬脚,又回头把章御医拉上,废话,他可不想喂虫子。

    乜天师看着季青走远,嘴角不屑地嗤了声,他养的蛊自然就能控制得住!

    “你跟他学的养蛊?”皇甫玹声音轻浅。

    水云槿听着皇甫玹的声音,扬眉却发现皇甫玹竟然看都不看她一眼,当下撇了撇嘴,这是在给她甩脸子呢,“乜天师总算不是小器之人,虽然就学了点皮毛,但足以请乜天师指点一二。”

    乜天师听着水云槿满满都是挑衅的口吻,当下铁青着脸,怒不可遏,她的意思是她已经有本事跟自己切磋,哼,一个小女娃口气倒是不小。

    可在看着水云槿捏在手里特制的哨子,他顿时愕然,黝黑的手在身上摸了个遍,愣是没找着自己的哨子,原来是被水云槿偷走了,如今没了特制的哨子,那他岂不是要死在自己手里?

    就在这时,季青提着一个筐子过来,里面不停地传出悉悉索索摩擦的声音,似乎很拥挤的样子。

    “少夫人,现在该怎么做?”季青将筐子提得远远的,生怕沾上一点。

    “去把乜天师身上划几道口子,记着温柔点!”水云槿一本正经地说着。

    季青嘴角猛地抽了抽,好吧,他会很温柔的。

    季青上前,一把掀了乜天师披在身上的长袍,挥出长剑在他黝黑的胸膛上舞了几下,伤口不深不浅不会流血太多,却足以让乜天师痛得咧起了嘴,这时水云槿吹响了哨子。

    听着筐子里越来越翻腾得厉害的虫子,乜天师忍着痛向院外爬,万蛊蚀心的痛他比谁都清楚,它们太饥饿,一旦进入人的身体,不出一日就能把一个人掏空吃到骨头都不剩……

    筐子里剧烈地翻腾着,不一会儿,密密麻麻的黑黢黢的虫子争相爬了出来,它们最喜欢鲜血的味道,寻着血腥嗖嗖地爬向乜天师,乜天师受着伤,本就爬得慢,还未出院门,就被成群结队的虫子爬了满身,蛊虫顺着伤口爬了进去,“畜生…一群畜生…你们都是我养的…啊……”

    一时间小院里回荡着乜天师鬼哭狼嚎的叫喊声,凄厉不绝,简直惊天地,泣鬼神,那扭曲的脸已经变形,黝黑的手捶打着胸口,却依然无计于是。

    院子里的两个丫鬟早己吓得昏了过去。

    水云槿就那么淡淡地瞧着,脸上没有丝毫变化,纵然是如此恶心不堪的画面…乜天师总说蛊是他的宝贝,可是当它们爬进他的身体,他却在喊着畜生,他又与畜生有何不同,它们本来就是畜生,本就六亲不认,如今乜天师自作自受,只能他自己慢慢享受这个过程……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劲风袭来,快如闪电,只看到一抹灰色落进小院,拉起还在地上打滚的乜天师就欲离开。

    与此同时,皇甫玹飞身而起,在半空中将灰衣人拦下,两人交手。

    “蔺寒,把乜天师带下来,不能让人把他救走。”水云槿看着半空忽然开口,来人冒着危险来救乜天师,那就说明乜天师还有利用价值,留他在世上,不知多少人会受蛊虫的侵害,绝不能放他走。

    蔺寒点头,一跃飞身而起,半空中有了蔺寒加入,灰衣人腹背受敌,只能让蔺寒将乜天师抢了过来。

    转瞬间,又是数个蒙着面巾的身影落在小院,为首的那人身形娇小纤细,一看便知是女子。

    “秋莞月,你没脸见人了!”水云槿挑眉看着为首的女子,第一感觉她就是秋莞月,可她为什么要蒙上面巾呢?她不该还要故弄玄虚了才对。

    蒙着面巾的女子看了水云槿一眼没有开口。

    水云槿眉头微蹙,眼前的女子眉眼太过平庸,只能称得上娟秀,而秋莞月的美又是娇媚惑人的,难道她不是秋莞月!

    “救乜天师!”女子猛地扬手,身后众人顿时亮出利器。

    蔺寒等人迎上。

    小院里一时刀剑碰撞。

    乜天师看着那女子,眼里有着殷切和恳求,“救我…救我…你别忘了我是……”

    “闭嘴!”女子厉声打断,继而阴森不定的眸子看向水云槿,“你对他做了什么?”

    “自作孽,不可活!”水云槿毫不畏惧地直视。

    女子眼中一冷,她快步上前,手中握着匕首,直冲水云槿走来。

    水云槿看着她,同样握住袖中的长簪,对准乜天师,“你不想他现在就死,那就过来。”

    “你舍得他死!”女子顿住,只是莫名地说了这么一句。

    “你果然是以前的秋莞月,只是如今的脸…是真的吗?”水云槿挑眉,除了皇甫珩和秋莞月,没人知道她中了毒,这毒只有乜天师才有解药,这一点也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所以她断定眼前的女子就是秋莞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女子声音极淡,似在故意混淆着什么。

    水云槿冷笑了声,“我说的对不对,你心里最清楚,他受蛊虫侵蚀,就算你费力救了他,也是去了半条命,而我现在就能救他,只要他说出七花草的解药……”

    女子眼睛一眯,水云槿果然诡计多端,在这个时候选择说这番话!

    人为了活命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乜天师就是这种人,她目光转向乜天师,看着他眼中的丧气和妥协,眼中一凛,“麒二,杀了她和乜天师……”

    与蔺寒交手的黑衣人动作一顿,杀水云槿他明白,可是连着乜天师一起杀?

    “我的话都不听了吗?他身中蛊毒,已经是个废物,留着他只能是个祸害!”女子声音骤沉。

    麒二只得点头,躲过蔺寒的攻击,向着水云槿这边飞来,蔺寒又岂容他逃脱,飞身追上。

    “乜天师,你看到了吧,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只要你说出七花草的解药,我立刻替你解蛊!”水云槿看着靠在墙角的乜天师。

    “全力杀了乜天师!”女子忽然厉声喊道,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她一定不能让水云槿好好活着。

    一时间四面八方的黑影向着这边袭来,宝剑的冷芒直冲乜天师的心脏。

    水云槿本就站得极近,冷峭的利器在眼前划过,快若飞驰,她只觉腰间一紧,熟悉的杜若香扑来,她整个人被带出了数丈远,她回头看着皇甫玹冷凝的脸,语气微弱,“别让他们杀了乜天师。”

    皇甫玹看了她一眼,眸色极轻极淡,“在这里等着。”

    黑衣人被蔺寒等人拦住,所幸乜天师从鬼门关上捡回一命。

    小院子里处于混战中。

    皇甫玹飞身而起,跃过重重人头,就见乜天师脖子上不知何时缠了一条颜色鲜艳的小蛇,而他已经毒发身亡。

    “撤!”女子一声大喝,混战中的黑影一飞冲天,皇甫玹看了那女子一眼,手中宝剑挥出,直冲她心口,灰衣人大惊,想出手已经来不及,他挥出手臂,利剑划过他的手臂,又回到皇甫玹手中。

    皇甫玹心知一旦让他们离开昌永境地,就等于放虎归山,况且敢对他的女人出手,他岂能放过!

    水云槿看着皇甫玹消失在天边,心里明白他不会轻易放过“秋莞月”,想到那两个灰衣人,她扬声道:“你们跟去。”

    蔺寒等人点头,这里已经没危险。

    小院里归于平静,水云槿上前看着已经气绝的乜天师,心里一时有些难受,原本没想过会遇上可以给她解毒的人,也就没有期盼,可是如今遇上又让他死了,难道天意注定她……

    “少夫人,我们先离开吧。”身后的章御医恭敬地看着水云槿。